的隨筆,也曾讀過無名氏的心得,看過一些留影石里的珍貴影像,也接觸過劍冢的殘骸,哪怕是如今的劍道第一,也曾不遺余力地指導過他。
身負盛名也好,籍籍無名也罷,顧鴻影從未見過一模一樣的劍。
他們的劍,有的極繁,有的極簡,有的絢爛,有的樸實,每個人的劍都不一樣,但每個人的劍都最契合己身。
劍道,是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的道。
顧鴻影也在找屬于自己的道,他還沒有找到,但他覺得真正具有殺傷力的劍招,不是花里胡哨的特效,不是復雜的劍勢,而是紛繁雜亂中的化而歸一。
大道至誠,劍道至簡。
于是面對著鋪天蓋地的威脅,他只是舉起手中的劍,在自己所感應到的薄弱點毫不猶豫地斬了下去。
心不生畏,一往無前!
一線在冰雪之中極難捕捉的劍芒斜斜地飛出去,落在那些冰鎖鏈上近乎無聲。
冰天雪地似乎在此時出現了凝滯。
隨后,天空好像坍塌了,大段大段的冰鎖鏈從半空中砸下來,像是下了一場隕石雨。
顧鴻影抓準這刻的時機,在下墜的鎖鏈里輾轉騰移,又是一連數劍———還有些鎖鏈未曾切斷連接,若是給它們時間,它們可能會再次復連。
他對這里的地形爛熟于心,就算閉著眼睛也知道每根鎖鏈的連接點,昆吾劍與帶著惡意的寒氣相撞,精鐵交擊聲中生出尖利的呼嘯。
這片天地騰起細小的冰屑,紛紛揚揚遮蓋了視線,一切終了,此處已面目全非,只剩下那坑坑洼洼的高臺,還有高臺之上的時晚。
身體里流轉的磅礴靈力被這驚天一擊抽空,顧鴻影將昆吾劍插入冰中,艱難地喘著氣,觸目可及處已經沒有了縱橫的鎖鏈。
這時他本應高興,但屬于劍修的直覺讓他寒毛倒豎,顧鴻影不假思索地拔出劍就地一滾,在噼里啪啦的碎冰聲中,他之前所在的位置被夷為平地。
驚魂未定的顧鴻影警惕地攥著劍擺出了防御的姿勢———剛剛攻擊他的人,是時晚。
時晚身上的惡意濃郁得近乎實質,眼瞳里白色的部分已經消失了,整雙眼睛都變成了沉沉的墨色,他的耳邊,紅色流蘇拼命掙扎,卻被惡意纏繞得動彈不得。
“時晚前輩?”顧鴻影試圖喚醒他的神志,“時晚前輩!”
時晚“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