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除了歸墟,他對草木族的畫風認知也開始出現了奇怪的變化。
他會不會是沒睡醒?還在做夢?
“鄺冕———”帝屋踩著門板邁進屋內,“還活著嗎?”
這棟屋子的一樓,到處都是飛來飛去的造物,有紙折的千紙鶴、木頭做成的老鷹、寶石雕刻的水母、金屬做成的怪物……
在帝屋從門板上下來的那一刻,這些造物通通都沖向他,然后被帝屋凝滯在半空中,像落雨一樣墜往地面,又被奇異的力量拖住。
在落雨的間隙,一樓和二樓交接的浮空樓梯上,忽然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人,超級大的兜帽擋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到有點胡茬的下巴。
他的聲音好聽到很像“低沉的大提琴”的現實具象化:
“帝屋,你又來干什么?”
“拜年。”帝屋反手將虞荼拖到前面,“來荼崽,給他拜個年,再要個大紅包。”
虞荼被他提著衣領懸在半空,扭動得像只絕望的蛆。
第147章
如果腳趾能承接工程, 虞荼現在用腳趾能造出萬里長城。
誰來救救他!!!
身后,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族長還在快樂地催促著:“快拜年啊~”
虞荼停止了掙扎,垂下了腦袋。
等“您新年好”這四個字說不出來時, 虞荼才發現他已經因為尷尬變回了原型。
他們族長果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社恐———令別人感到社會性恐懼。
帝屋牢牢地將虞荼抓在手里晃了晃, 仙氣飄飄的臉上笑起來美得不可方物:“鄺冕, 紅包~”
一樓和二樓交接的浮空樓梯上,那個戴著大兜帽,袍子垂到腳面的人似乎一瞬間就來到了眼前, 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紅包讓虞荼的葉子抓好,然后將虞荼從帝屋手里拽出來。
戴著大兜帽的鄺冕:“不是所有的幼崽都是瑰玉。”
他將虞荼放到一邊,又彎腰從地上撈起一個碧璽雕成的小蝴蝶,指尖在蝴蝶上一點, 碧璽蝴蝶飛起來,在茶樹苗的頭頂上盤旋。
“跟著它去玩吧,歸墟里的孩子們都很友好。”
等尷尬到恨不得從這個世界上直接消失的虞荼從大門口逃命似的跑走后,戴著大兜帽的鄺冕才轉身在帝屋腦門上拍了一下, 金色的流光隱沒:“讓你發泄多余的精力,也不是逮著可憐的幼崽禍禍吧?”
“什么禍禍, 說的可真難聽。”帝屋笑了一下, “這叫培養維系和幼崽的感情。”
鄺冕:“……”
“我和帝屋上去聊聊。”鄺冕說, “松榮, 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我就在歸墟里轉轉吧, 好幾年沒來了。”松榮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 “我和我認識的忘年交去線下見見面。”
他有意回避開帝屋和鄺冕接下來的交流。
松榮離開后,鄺冕輕輕一揮手, 摔在地上的門重新回到門框上,地面上散落一地的造物沿著過去的曲線上升展翅, 好像整個一樓時間倒流。
“要我說就別練了。”金色流光進入身體后,帝屋情緒波動變得平穩了許多,“別說一個一樓,就算你能讓整個歸墟時間倒流,也遠遠不夠。”
“努力出奇跡都是騙人的。”他說,“幼崽都不信。”
“有些人就是嘴上這么說。”鄺冕轉身向階梯上走,“真遇到情況了,還不是眼巴巴地將寶貝幼崽帶來。”
“嘁——”帝屋不屑,“我那是讓幼崽過來找你要拜年紅包,我們草木族幾百年才出了這么個化形的崽兒,不得狠狠敲你一筆?”
鄺冕已經爬上到一樓和二樓階梯的中間,聞言回頭:“他的[天賦]我不管了。”
帝屋聳聳肩:“說不過我就威脅,某些人真沒品。”
鄺冕:“這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你竟然覺得我態度不好?”帝屋幾乎是一瞬間就挪到鄺冕身邊,他臉上的表情盡是真誠,“那我去和歸墟里那幾個小朋友聊聊?”
他作勢要走,鄺冕直接伸出手來薅住他的長馬尾:“省省吧你!你知道他們的心理問題有多難處理嗎!”
冷靜優雅、端方自持的歸墟墟者咬牙切齒:“真應該把你們族的幼崽喊回來,讓他看看你這族長到底是什么嘴臉!”
帝屋試圖將自己落于敵手的馬尾薅回來,他大聲嚷嚷:“有我這樣的族長是他的福氣!”
鄺冕:“……”
兩年不見了,帝屋的臉皮是越發厚了,真不知道他的族人到底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鄺冕在浮空的階梯上一直向上走,帝屋左顧右盼著進行點評———
“你東南方的那只鷹雕得好丑啊,胖的和小豬一樣哈哈哈哈!”
“南邊那只昆蟲為什么要有八只腳啊?獨腳不美嗎?”
“還有你這個浮空階梯,不是黑就是白,能不能哪天換個別的色兒?”
……
鄺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