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沖沖地跑到屋外, 屋外站著族長帝屋和白胡子白頭發的長老松榮, 帝屋沒個正形地將胳膊搭在松榮肩上, 得瑟道:“看吧, 我就說荼崽想去。”
即使長著一張仙氣飄飄到讓人生不起來氣的臉, 這姿態依舊欠扁到讓人牙癢癢。
松榮慈祥地笑著,看見虞荼出來后, 他對著虞荼招了招手:“荼荼,來這邊。”
虞荼毫無防備地走過去, 慘遭族長捏臉,帝屋雙手食指戳在虞荼臉頰兩側,使勁向上一提,虞荼被迫露出一個夸張的“微笑”。
“哈哈哈哈哈———”帝屋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幼崽不拿來玩簡直毫無意義!”
虞荼:“……”
他“啪啪”兩下將帝屋的手拍下來,心中毫無波瀾。
只要不把族長當族長,當一個幾歲的小朋友,就會無比心平氣和。
“你居然拍我的手!”帝屋雙手捧心,作出一幅受傷的姿態,“荼荼,你好冷漠。”
虞荼:“……”
他拒絕去看現在矯揉造作的族長,將目光轉向了靠譜的松榮長老:“松榮爺爺,去歸墟拜年為什么是晚上去啊?”
難道里世界的拜年有什么特殊規定和要求嗎?
“正常情況下拜年當然是早上去,不過歸墟比較特殊。”松榮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以他們三個所站的位置為圓心,銀色線條在地面游弋著,漸漸連成神秘的圖形一圈圈向外擴散,腳下堅硬地面忽然虛化、消失,好像在進行重組,虞荼只覺得這一刻的思緒好像變得很慢,等意識能重新開始轉動時,眼前的一切都變了———
他們落在一座漢白玉廣場正中心,地面上磚石的拼接看不到縫隙,雕滿了神秘的花紋,他們周圍,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個造型奇特的鼎,不同顏色的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燒。
理論上來說,這應該是一幅莊重威嚴的景象,前提是鼎上的火焰所組成的圖形不要那么……過于潮流。
有不少都是正常的、普通的火焰,但也有黑色的火焰在半空中組成了一個直徑一米的黑色骷髏頭,甚至自帶“桀桀桀”的音效;有粉色的火焰中好幾個二次元人物在跳舞,愛心型的飽滿火星四濺;有藍色的火焰宛如洶涌的海面,海面上有艘船正在揚帆起航,隱約還能聽到號角……總而言之,有種混亂得和三次元格格不入的熱鬧。
虞荼震撼地睜大了眼睛。
進入傳說中的神秘歸墟的第一天,心里的濾鏡,隱約就好像有了要碎掉的跡象。
在進入動漫臺詞配音與廣場舞神曲碰撞的火焰區域,又走過天文學知識課堂與上古雅言的洗腦,接著迎面繞開生物學人體解剖火焰課堂,又穿過360度火中厲鬼尖叫,虞荼終于走出了這片廣場的內場,然后……他看到了更令他震撼的場景。
火焰區域之外的廣場,地面上已經沒有花紋了,但虞荼看到了很多“人”。
有的人罩著在赤紅色的布里,四肢加腦袋將布撐出各種形狀,像極了早期人類馴服自己的四肢的珍貴現場,他的身后,橙黃綠青藍紫擺了一整排,大家動作各不相同;
有的人頭上頂著個自制的舞獅頭,追著彩色的布罩人,試圖將布罩人從獅口全部吞沒,跑著跑著,獅子頭、獅子身體和尾巴就分了家;
有的人帶著夸張的假發,穿著宮廷風的裙子,腳下踩著高蹺,腰間別著腰鼓,身后有嫦娥似的飄帶;
有的人身上披著厚厚的、不知是真是假的草,看起來像勉強長出了四肢的草怪,它舉著雙手“喲哦哦哦哦~”地呼號著,在廣場上呼嘯來呼嘯去……
虞荼拽了拽松榮長老的胳膊,手指著前面“群魔亂舞”的現場,一時失去了語言功能。
松榮長老有種見慣了風浪之后的無所畏懼,他臉上慈祥的笑容都沒有任何變化:“你沒看錯,這里就是歸墟。”
他說話的時候,有一個黑漆漆的小黑人從遠處“陰暗爬行”到他們面前,因為是低著頭,所以他一把抓住了帝屋的衣擺,帝屋挑了挑眉:“晚上好喲~”
那個小黑人猛地抬起頭來,毫不夸張地說,虞荼竟然從那張黑到只有一雙眼珠是白色的臉上,看出了肉眼可見的花容失色。
那張像是被吸收了所有光線、黑到出奇的臉似乎石化,過了好一會兒,它忽然發出一聲不辨男女的尖叫,然后以比來時快十倍的動作,陰暗飛行走了。
那一聲尖叫驚動了廣場外圍的其他人,布罩人也好,三截獅子也罷,混搭高蹺也好,呼嘯草怪也罷,所有人的腦袋都扭過來,仿佛這一瞬場景定格。
他們雙方互相對視了大概有十秒,外圍廣場徹底亂起來了,各種不辨性別的驚聲尖叫響起,飛天的、遁地的、向四面八方散開,大家各顯神通,一分鐘內,整個廣場瞬間散得空空如也,仿佛從來都沒有人存在過。
“走吧。”帝屋甩手走在前面,似乎毫不驚訝這個廣場會被清空得如此徹底,“前兩年沒來,這次突然來了,他們估計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