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自己無法將頭發(fā)放到后面,也無法清理掉口中的米糠,就像她身上那件被人為套上的紅嫁衣,即使她再討厭也沒有辦法自己脫下來,也是一樣的原因。
安佳佳化鬼之后就感應到這鎮(zhèn)上有個地方鬼氣沖天,所以才會跑到舊樓來,但嬰靈同樣是鬼物,鬼物之間不能互脫[枷鎖],虞荼在門檻下?lián)炱鸬哪强|線,就是從她身上的嫁衣上勾下來的。
虞荼用勺子給她清理米糠,一邊清理一邊皺眉,給她塞米糠的人不知道是有多怨恨她,用的力氣特別大,口腔內壁全都破了,刮下來的米糠中混著血肉的殘渣。
虞荼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痛覺,他只能盡可能的小心,不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好不容易把最后一點弄好,虞荼松了口氣,剛準備給她弄點清水漱口,就忽然被人大力推向一邊,手中的勺子哐當一聲掉在地。
猝不及防摔了個屁股墩的虞荼呲牙咧嘴地爬起來,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
他之前的位置上站著一個紅色的紙扎人,簡陋的頭顱上兩個紅色圓點光芒亮得異常,上翹的嘴巴腥紅,像是涂的人血。
虞荼滿臉茫然地去看安佳佳,他進來的時候分明看見紙扎人是聽她指揮的,現(xiàn)在的場景也不像是他幫安佳佳脫了[枷鎖]要被卸磨殺驢啊?
而且……虞荼從這個紙扎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惡意,就好像他剛進舊樓時,抱住他的那個紙扎人一樣。
虞荼雙眼發(fā)燙時能看到一些平常看不到的東西,他此時正在極力回想那種感覺,想要再一次觸發(fā),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導致了這詭異的反水現(xiàn)場。
虞荼正在回憶,肩膀上冰冷的黑團團伸出細細的小爪子揪他的頭發(fā),腳下也同步纏上了新的黑團團。
“呀”它發(fā)出小小的聲音,然后———
虞荼又摔了一個屁股墩。
虞荼:“……?”
他滿臉茫然地抬頭,頭上懸著一只紅色的紙扎人手臂,如果不是黑團團將虞荼拽倒,紙扎人的手臂就該打到他的腦袋了。
還沒等他從這莫名其妙的襲擊里回過神來,頭頂上的黑團團忽然把他腦袋一踹,朝一個方向撲了過去,虞荼順著黑團團蹦出去的方向看,一個綠色的紙扎人正在后面準備偷襲。
虞荼:“???”
一而再再而三!你們這些紙扎人有病啊!!!
憤怒之下,虞荼感覺到了眼睛熟悉的熱度,他眨了眨眼再睜開,然后……沉默了。
眼前紅色和綠色的紙扎人的外殼里,都有一張?zhí)摶玫哪槪绕涫羌t色的那個格外眼熟———是馮偉。
綠色的那個虞荼曾在馮家靈堂里上香時見過,是馮偉的老伴,常年佝僂著背,頭發(fā)花白,說話時都不太與人對視。
虞荼的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完了。
人死了安佳佳不得被執(zhí)法,第二次命都賠給他們啊!
隨即虞荼看到這兩個紙扎人身上各有一條若隱若現(xiàn)的發(fā)光白線,一直連到塔形承重柱之后。雖然從沒見過這種奇怪的光線,但虞荼就是篤定地認為這是他們的生命線,只要這條線不消失,人就不會死。
他松了一口氣,隨后涌上來的是更深的疑惑,他們不趁機逃跑,或者趁機找安佳佳報仇,過來找他是什么意思?柿子撿軟的捏?
虞荼沒能弄清楚他們的腦回路,因為他聽到安佳佳那邊發(fā)出一聲尖嘯,那聲音又尖又凄厲,虞荼轉過頭去,看到安佳佳眼角流出兩行血淚,如果放在游戲里,這大概就是boss要狂化的前兆。
除了他這邊一紅一綠的兩個紙扎人,另外兩紅一綠的三個紙扎人也從塔形承重柱后面出來了,甚至被嬰靈們來回折騰了好幾趟已經破爛不堪的紙扎人,都從地上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
每一個紙扎人的殼子里都有一張?zhí)摶玫哪槪突璧乖诘厣系娜艘荒R粯印?
那個最破爛的紙扎人里的臉虞荼看起來也有些熟悉,他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張?zhí)摶玫哪橀L得有點像昨晚在他窗前和他打“地鼠”的新郎,因為尸體的臉被他砸的稀巴爛,他一下子沒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