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平日看著清冷不近人情,讓人會自動將他的形象高大化,只在睡著的時候,會褪出原來的模樣。
清瘦,平和的。
好像更接近他本來的樣子。
白卿也趴了下去,木質的桌面傳來很輕的摩擦聲。
安程沒設鬧鐘,是自己醒的。
睜開眼,感受著依舊洶涌地困意和困乏的疲憊,安程給自己做了會心理建設。
他轉向另一邊,想換個姿勢。
突然就望進一雙眼睛里,明亮的鮮活的,視線與安程的撞在一塊,很多情緒都還沒來得及掩藏。
安程眨了一瞬眼,白卿突然扶著桌子站起來,拿起杯子,語氣有些急促和不自然。
“我去接杯水。”
安程也支起身子,搭在桌面上的手反轉過來,轉了一下筆。
白卿在想什么?
安程心里莫名冒出這一句話。
很輕地搖了搖頭,安程不想太關注白卿的心理活動。
他拍了拍王啟蒙的手臂 “啟蒙,起來。”
見王啟蒙也清醒了,安程有了并肩作戰的對象,重新將視線放回筆記本上。
視線懶散地往下,卻在一個地方突然停住。
在洋洋灑灑的算不上多端正的筆記下面,有人用正楷規整的字跡,十分認真地寫下兩個字:
安程。
第46章
安程往后看,發現還畫著幾個音符,他照著音符在心中默哼了兩句,沒發現是什么歌。
視線挪開,安程打算先繼續學習。
水箱旁邊,白卿將杯子里面還剩下很多的水一飲而盡,打開開關重新接水。
心跳有些快,現在還不是露餡的時候。
身邊走來一個人,將水杯遞了過來,“現在是什么情況,是在一起了還是想開了?”
季尋眼神往后,瞟了眼安程的方向。
白卿還是不愿意和季尋多談,打算繞過季尋離開。
季尋也不接水了,小步跟在白卿身后,“不能說嗎?”
眼看距離座位越來越近,白卿停下,走到可以掩蓋身形的書架后面,“你為什么對我們這么上心?”
季尋擺手,“早就說過了,我很希望你們加入音樂社,所以一點動靜我都會忍不住關注,情愛方面的動靜也是。”
看白卿有些疑慮,季尋笑道:“別誤會,我是跟男朋友來的,他大二,課程最多的時候,我就陪著來看看,不是故意跟蹤。”
“再說,你們挺般配養眼的,我可沒心思討人嫌。”
這話讓白卿的神色緩和不少,“沒有在一起。”
那就是想開了。
季尋點頭,“也挺好,你總要主動一點,不然朋友都做不成。”
白卿沒說話,卻也沒急著走。
理智告訴他沒必要和季尋說這些,可是他似乎也沒人可以說,更沒人能教他怎么怎么距離程哥更近一點。
這樣下去,好像永遠都會是鐵直的兄弟。
季尋一眼看穿白卿的心思,“不知道怎么追?”
白卿掃了季尋一眼,在欲望面前服軟。
“嗯。”
季尋的笑容明媚,“烈女怕纏郎,男的也一樣。”
“但是安程那種性子的,你得考慮讓他疼你,讓他對你有保護欲,在他上心的時候,勾著他的心思,無論是不是喜歡,至少都能讓他感覺到喜歡的錯覺。”
對于安程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白卿將水杯往上拋,又落回手心里,純凈水在里面有韻律地晃動,令他平靜地思考。
季尋還覺得不夠,“這種直男的話,可以適當加一些身體接觸,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白卿回到座位已經是十分鐘后了,可是安程記著名字的事情,白卿一落座就把筆記本翻到有名字的那頁,直接問道:“為什么寫我的名字?”
白卿的手僵了一下,一些記憶瞬間沖進腦海里。
當時他盡力克制自己與程哥見面的次數和距離,可是這種思念往往令他走神,會不受控制地在草稿紙上寫下程哥的名字。
白卿戰術后仰,稍微拉開距離,季尋說的所有話瞬間在腦海里,試圖考慮怎么破局。
很快他就發現季尋說得都不對。
白卿不會特意裝可憐,之前是因為現實處境就是這樣,所以程哥知道后都會幫他。而與程哥發生肢體接觸,就更難了,兄弟間的也就算了,但凡涉及到一點曖昧,程哥都會條件反射地躲開。
今早哪怕是講題的時候近了點,程哥都往后挪。
真的好難。
王啟蒙學累了抬頭,想支起身子伸個懶腰,正巧聽見安程的問話,小聲笑道:“白哥我不知道,如果是女生,那八成是喜歡程哥。”
安程探究地看向白卿,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名字,很難不想歪,可是后面還跟了一串音符。
白卿的眼瞼都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