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何安撓了撓頭發,“我就是提一嘴,不然真的讓我被那些人逼死嗎?”
“白何安,你個畜牲 。”徐容撿起柜子上的消毒水瓶砸過去,“你糟踐我也就算了,你怎么還糟踐小卿和洛洛?”
白何安張了張嘴,沒說話。
白洛洛的情緒只是爆發一陣,很快就平靜下來,看向徐容,“媽,我就是來看看你,你如果沒什么事我就走了,晚上還有晚自習。”
徐容已經淚流滿面,“對不起,洛洛。”
白洛洛抿著唇,退到病房外。
白卿半垂著眼,從兜里拿出手機解鎖,指尖在上面輸入了三個數字。
此刻,一名護士姐姐經過病房,對著里面打招呼,“麻煩去前臺繳一下費。”
剛才警察把人送過來的時候太匆忙,都還沒來得及交錢。
白卿看了一眼白何安和徐容,跟著護士離開病房。
白洛洛出了病房,卻沒有完全離開,而是靠著墻站在房間外面,學生時期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也遮住了她的情緒。
等到白卿回來的時候,病房已經亂作一團,胡鑫也站在了病房里面,神色是無奈與憤怒。
白卿皺著眉頭走到里面,徐容的臉上都是淚水,另一張病床上的人卻不見蹤影。
白洛洛臉色難看地解釋道:“白何安跑了。”
這里是二樓,他直接跳窗跑了,就因為胡鑫他們都在外面守著。
白卿的臉色有些發白,他再度看了徐容一眼,然后撥通了那個剛剛輸入好的電話號碼。
“喂,警察局嗎?”
“對,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嗎?”
“我叫白卿,我實名舉報白何安賭博,并且以賭博為業。”白卿閉了閉眼,“據我了解,數目巨大,他應該被判刑。”
病房里面,甚至是電話對面,都安靜了一會。
白何安的名字,警察局很多人已經聽過了,是一個很棘手的人,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有人舉報他,這意味著,他們終于可以消停了。
“請問有證據嗎?”
“有,十分充分。”
徐容臉上浮現驚恐,已經開始朝著白卿走過來,伸手想去扣白卿的電話。
白卿用盡量簡短迅速的語言,回復警方的問題,“剛從市人民醫院逃出去。”
“好的,我們盡快出警。”
電話結束,徐容也到了白卿身前,她高高地舉起手,卻遲遲沒有落下,那雙與白卿有些相似的眼睛,悲痛又難過地看著他。
白卿輕而易舉地握住那只手,感受著上面粗糙的質感,已經與記憶里完全不同。
“媽,”白卿說:“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送他進去的。”
他本來不想當著徐容的面,想著再等一等,等徐容什么時候離開醫院,再打這一通電話。
但是當一切事情都順理成章發生的時候,又覺得這樣好像也不錯。
白何安已經爛到了骨子里,應該徹底讓她死心。
徐容踉蹌著后退兩步,坐在凳子上,喃喃道:“怎么會變成這樣?”
白卿不敢去看安程的臉,他甚至沒敢回頭,只是對著白洛洛說:“洛洛,你帶著其他人出去吧,我有話要和媽說。”
白洛洛點頭,請其他人都出去了,包括安程。
房門被關上,房里房外仿佛成了兩個隔絕的世界,白洛洛站在安程的旁邊,靠著墻壁仰頭,語氣感嘆:“沒想到,哥居然真的報警了。”
她偏頭看向安程,“安程哥哥,你會不會覺得我們家一地雞毛?”
安程道:“還好。”
在他進入快穿世界之前,他的生活也是一地雞毛,某種程度上更夸張。
白洛洛看著對面的溫馨小提示貼紙,眼神放空,像是陷入自己的某種情緒里。
安程想了一下,“會難過嗎?”
畢竟是她的父親。
白洛洛笑了一下,“怎么會?”
她身上是區別于同齡人的成熟,語氣中也是釋然。
“哪怕哥哥沒有報警,遲早有一天我也會這么做的。”
“哥哥以為我年紀小,不知道這些事情,可都說女孩子早熟,我聰明得很,考試分數都是市重點的年級前十,怎么可能不知道?”
白洛洛知道哥哥重視這個朋友,有心想要多說一點。
“其實媽說得也沒錯,白何安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對所有人都很好,是別人眼里羨慕的爸爸,那段時間公司也蒸蒸日上。可是后來,他結交了一個生意伙伴,那個伙伴用一個很差的項目騙了他,卷走了公司很大一筆錢,沒過多久,公司就倒閉了。一開始,白何安他借了錢,想要東山再起,可是他每次都失敗了,后來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他就開始發瘋,開始賭博,開始打我們。”
“我大概知道為什么母親會一直忍讓他,因為那個生意伙伴,是以我媽為媒介認識的,她可能一直在為這個贖罪吧,是一個很傻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