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聽過京州挖掘機培訓學校的價格,六千五包住宿,培訓期為三個月,培訓結束后學校會給介紹工作。
這個學校是隔壁村的林阿姨給她介紹的,林阿姨是十里八鄉(xiāng)難得的女挖機師傅,技術精湛,方圓百里的村子只要修路鋪橋都會找她。
林阿姨告訴莫綰,讓她先去培訓學校學三個月,之后來她身邊當學徒,讓莫綰跟著她下工地。
莫綰點好存款,又給姐姐打電話,再次說了自己的打算。
姐姐一如既往支持她:“你放心去學,學費姐姐給你出。”
“學費我都攢好了,等國慶回來就去報名。我之前和爸媽提過一次,他們支支吾吾不同意,說不想讓我學這個,在工地怕不安全。”
“你別擔心,我會打電話和他們溝通的。”
“謝謝姐。”
莫綰掛了電話,心神穩(wěn)了不少。
她這兩天已經(jīng)辭工了,也買好了回家的車票,打算國慶先回家?guī)桶謰尭钏荆钔晁驹倩爻抢铩?
她待在出租屋收拾東西,干家務兒沒謝嶠那么有技術含量,收拾了一遍又一遍,仍舊沒有謝嶠在的時候那么敞亮明凈。
謝嶠自從去了美國,就沒怎么聯(lián)系過她,只打過一次電話。他似乎很忙,匆匆和她說了幾句就和旁人聊起來。
她把手機貼在耳邊,聽到謝嶠利落地和旁人說英語,仿佛是美劇的聲音。她驚訝于謝嶠和自己一樣沒文化,居然能夠說英語說得如此流利。
當天她和李竺去超市買東西,付款后發(fā)覺自己的銀行卡平白多出三十萬。
她滿腦子露出驚問,覺得不妥,就想去派出所報警,讓警察幫忙查是怎么回事。
還沒去,接到謝嶠的電話,說那三十萬是他打的,他接了個活兒,剛拿到的酬金。
莫綰問他接了什么活兒。
他道:“寶貝兒,我現(xiàn)在忙,明天就回去了,見面了再細談。”
“哦。”
莫綰被他這一聲“寶貝兒”弄得惡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九月三十號這天,天色微明。
莫綰還沒醒,門口傳來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響。
謝嶠有出租屋的鑰匙,提著行李箱開了門輕手輕腳進來,聲音不大不小往小臥室里喊:“莫小年,我回來了。”
臥室的門開了條縫,謝嶠正要進去,發(fā)現(xiàn)門縫里站著個女生,是莫綰的工友李竺。李竺顯然剛睡醒,頭發(fā)松散著,身上睡衣很眼熟。
謝嶠認得出,李竺身上的睡衣是他給莫綰買的。
旋即悵然窩火,莫小年怎么搞的,他給她買的東西怎么隨隨便便給李竺。他自私狹隘又斤斤計較,別人占了點他的便宜,那都和吃了他的血肉似的,讓他渾身難受。
他愿意知冷知熱捧著好東西塞給莫小年,那是把她當自己人,他給多少都覺得不夠。
可李竺又不是他在乎的人,看到李竺穿著他買的睡衣,他像被人騙了錢一樣,心底刺撓,不舒服。
李竺不喜歡同時也忌憚謝嶠,她扭頭道:“小年,周有強來了。”
“強子?”莫綰的聲音傳出,一眨眼,她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探出門縫,“你怎么大早上就來了?”
“我出差回來就過來了。”謝嶠語氣淡漠,轉身到客廳打開行李箱,冷面蹙眉整理他帶來的特產(chǎn),默不作聲放進冰箱。
“強子,你等一下,我和李竺洗漱好就出來。”莫綰大聲道。
謝嶠還在拾掇行李箱,不冷不熱“嗯”了一聲。
沒一會兒,兩個女生穿戴完畢從臥室出來。
莫綰沒注意到謝嶠的不高興,蹲到他旁邊問:“你出差好玩嗎,都去了哪些地方呀?”
“工作呢,又不是去玩。”謝嶠帶回很多甜品和零食,他拆開了一盒黑松露巧克力,隨手抓了兩顆給她,“吃這個,這個好吃。”
莫綰雀躍欣喜把一顆分給李竺:“來,李竺,你也吃。”
謝嶠發(fā)現(xiàn)自己有時候摳門到變態(tài)了,看到李竺在一旁吃著那巧克力,他心疼要滴血。這種黑松露巧克力一盒近三千美元,是他咬下牙買的,自己都舍不得吃,就留著帶回來給莫綰嘗鮮。
他生怕莫綰會把其它甜點分給李竺,遂速速攏了攏行李箱里雜七雜八的東西,合上箱蓋推到角落去了。
莫綰吃完巧克力,又去找來牛奶遞給李竺,還泡一碗麥片給她當早點。
謝嶠到廚房洗了一盤草莓進來,面無表情放到茶幾上,之后到臥室搞衛(wèi)生。莫綰一個勁兒把草莓讓給李竺吃,說這草莓貴,讓李竺多吃點。
謝嶠在臥室一邊拖地一邊偷聽兩人講話,每聽到莫綰說一句“多吃點”,他就牙疼一次。
直到莫綰把李竺給送走了,謝嶠才從臥室出來問:“她昨晚和你一塊兒睡的?”
“對呀,我們一起出去廣場玩,回來了我就讓她和我一起睡了。這床墊特舒服,我想讓她也感受感受。”
“干嘛要讓她穿你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