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綰不敢說話,低頭避臉想去找謝嶠。
正好謝嶠回來,從衛生間一偏眼,看到謝云縉目光尋味盯著莫綰看。他登時不痛快,護犢子的心思猶如干枯竹子被點燃,霎時噼里啪啦發出爆竹的失控轟鳴。
他可以帶莫綰去按腳,甚至找男人給她玩。
因為低眉順眼的男技師男模對他構不成威脅,一切都在他的可控范圍之中。那些男人不敢和他爭搶什么,更不敢占莫綰的便宜。
可謝云縉不一樣。
在謝云縉面前,謝云縉才是運籌帷幄的獵手,他和莫綰不過是乳臭未干的獵物。
謝嶠大步走來,一把拉過莫綰的手藏到自己身后,不敢和謝云縉正面起沖突,老老實實打招呼:“小叔,您怎么回來了。”
謝云縉視線仍然放在莫綰身上,片刻后才看向謝嶠,似笑非笑:“挺好,從沒見你帶朋友來家里做客過。讓保姆弄點東西,一起吃個飯吧。”
“不用了,我們在外面吃過了。”謝嶠道。
謝云縉像是聽不懂他的話一樣,以不容拒絕的語氣道:“一起吃點,我還沒吃呢。”
說完,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兩人,莫綰僵直的背松懈了些,扯了扯謝嶠衣角:“強子,他怎么比你還兇,好可怕。”
謝嶠勾住她的小拇指,笑了起來:“什么叫比我還兇,我哪里兇了?”
“就是兇啊,總是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兇巴巴的。”莫綰聳聳肩道。
謝嶠轉過來給她整理衣領,板著臉道:“就是要不好惹,就是要兇。像你這樣整天傻乎乎,容易被人欺負。”
“哪有,大家都挺好的,就沒人欺負過我。”
“那是你運氣好。”
謝嶠還想帶莫綰去看家里的書房和家庭影院,奈何謝云縉突然回來,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只好和莫綰一直待在屋里。
他又讓莫綰躺他的床上去,感受這二十萬的床墊。
床太舒服,莫綰不知不覺合上眼。謝嶠坐在床邊看她圓圓的臉,心底潮過一層復雜情緒。莫小年,莫小年在自己心里究竟是個什么地位,謝嶠也說不出個究竟。
莫小年是他最好的朋友,好到什么程度,此刻在他還無法丈量這份感情的厚度。
莫綰小憩稍許,又很快睜開眼,擔憂道:“強子,要不咱們回去吧,別和你小叔吃飯了,多尷尬。”
謝嶠掀開被子躺進去,和她肩頭挨著肩頭,“沒事,就和他坐一會兒,看看他想干什么。”
“這些城里人說話繞三繞四的,好難琢磨。”
謝嶠抬起手,下意識想把她抱在懷里,又覺得不對,胳膊墊在腦后:“什么城里人不城里人的,我們來了城里,也是城里人。”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敲門聲頓響,保姆在外頭道:“小嶠,帶你朋友出來吃飯吧。”
“知道了。”
謝嶠掀開被子,拉起莫綰,給她整理衣服:“走走走,去吃飯,謝扒皮這狗東西回來了,保姆做的飯肯定好吃,咱們好好蹭一頓。”
“強子,你別罵人,當心被他聽到。”
謝嶠蹲在地上匆匆給她穿鞋,嘴里還在罵罵咧咧:“就該叫他謝扒皮,你是不知道這畜生怎么對我,就給我那么點錢還往死里壓榨我,資本家沒一個好東西。”
“那你別老給我買東西了,錢自己留著。”
“給你買東西我高興。”
兩人來到樓下餐廳,謝云縉已經入座主位,他坐著看手機,眼鏡片折射出冷光,整個人像一尊不動如鐘的豐碑。
謝嶠拉著莫綰的手一起坐到側座,謝云縉放下手機,悠然看向莫綰,“莫綰小姐,怎么稱呼比較合適?”
“叫我莫小年就好。”
莫綰習慣了莫小年這個名字。
她上初中前一直都叫莫小年,姐姐叫莫小歲。后來姐姐覺得姐妹倆的名字太簡單,不夠正規,帶她去改名為莫綰,姐姐由莫小歲改為莫潯。
“莫小年,很好聽。”謝云縉倒了杯甜茶推給她,“我是謝嶠的叔叔,你和他一樣稱我為小叔就好。”
“謝謝小叔。”
莫綰束手束腳,低頭吃飯,菜也不好意思夾。謝嶠什么都不在乎,怕莫綰吃不好,好菜全撈到她碗里,一個勁兒讓她多吃。
謝云縉是個極為講究的人,面對謝嶠這樣毫無禮儀地夾菜,稍稍皺了眉,但也沒生氣,緩聲問起兩人的關系:“你們在談戀愛?”
“對,她是我女朋友。”謝嶠無所顧忌,絲毫不在意謝云縉嫌棄的臉色,卷起袖子大咧咧剝蝦放到莫綰碗里。
謝云縉擺出長輩的作風:“你如今也不是鄉下的混子了,讓自己女朋友在工廠打工,終歸不合適,給她換個工作吧。”
謝嶠之前考慮過要給莫綰換個工作,難辦的是,莫綰只有初中學歷,能給她換什么體面的工作呢。
“那小叔您看,該給我們小年換什么工作?”
“換個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