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的出現,就好像刻意擺在了那個角落,等著紀宴卿去發現。
漸漸紀宴卿發現,祁溪羽的所有興趣愛好都與他記憶中的那人十分相近。
像又不那么像。
紀宴卿不動聲色接受了祁溪羽的出現。
但讓他徹底起了疑心,是因為一件小事。
記憶中,紀宴卿養的狗很黏人,甚至喜歡他大過于自己。
夏日的夜,兩人會一起牽手遛狗,休假時會一起給charlie洗澡。
會帶狗子去公園玩飛盤。
兩人一狗的回憶數不勝數。
可現實是祁溪羽有點潔癖,十分反感狗毛粘在外套上。
每次見到charlie時,紀宴卿都能從他眼里看出一份藏匿的違心。
時間長了charlie每次見到祁溪羽都會夾著尾巴躲起來不愿出來。
祁溪羽不是記憶中的他,那紀宴卿遺忘的愛人究竟是誰?
很可惜,紀宴卿嘗試過很多辦法也記不起那人的模樣。
往后與祁溪羽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紀宴卿從未停止過懷疑和猜忌。
為了弄清楚事情真相,他沒急著指認祁溪羽是個冒牌貨。
他在想,為什么所有人都要騙他。
……
時間回到現在,紀宴卿日夜期盼的人就坐在自己身邊。
明明離答案那么近,明明愛了很多年。
可紀宴卿就是無法憑借記憶找到他的愛人。
可悲又可憐。
紀宴卿笑了下,有點尷尬道:“不好意思,你長得和我認識的一個故人很像。”
聞言徐寂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就很想把他這幾年所遭受的痛苦全說個徹底。
頓了片刻,他還是忍住想坦白的心情。
說了又能怎樣,只要兩家人還在那就一定會反對。
徐寂神色如常,回答地十分禮貌:“當beta也挺好的,聞不到信息素興許也是件好事。”
假的。
全部都是假的。
他只是清洗標記時留了后遺癥,沒了信息素而已。
又不是真對信息素無感。
紀宴卿要是存心戲弄,怎么都能讓徐寂露出馬腳。
徐寂也知道,說這種謊話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
但總之能騙多久算多久吧。
人類是會記得痛苦的生物。
過去的種種皆因兩人的愛恨糾葛而起,徐寂太累了。
如今他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
能做到也只有和紀宴卿徹底斷的干凈。
盡管錯不在彼此。
是名為“家庭”的束縛容不下他們。
再是相愛也只能以放棄畫上句號。
下車,男人轉過身朝他揮揮手,“回見,徐寂。”
徐寂渾身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回應一個尷尬的微笑,油門加速掉頭就跑。
面對紀宴卿輕飄飄的一句回見。
徐寂犯了愁。
他巴不得別見,永遠不要再見第二面。
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一點。
徐寂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的白熾燈無聲流淚。
面對紀宴卿,他仿佛瞬間從徐寂又變回了江望景。
原本以為的放下不過都是自欺欺人。
天底下最痛的心結,莫過于相逢卻不相識。
巨大的悲傷幾乎要把他淹沒,除了哭,他沒有任何發泄渠道。
哭泣反而成了當下最好的情緒缺口。
他承認,遇到紀宴卿之后,他又一次失眠了。
此時的徐寂滿臉淚痕,生理性的淚從眼尾劃過鬢角。
燈光實在太亮太亮,在死寂一片的夜里極為刺眼。
徐寂用被子蒙住頭,躲進一片漆黑里,仿佛這樣就能逃避現實。
次日,晨會。
徐寂眼底泛著青色,一副萎靡不振的神態。
他考慮了一夜,原本打算要辭職開溜的,但現在走了反而更讓紀宴卿起疑。
僅是見過一面,吃過一頓飯而已。
沒有理由會把一個陌生的小職員逼到離職的地步。
除非兩人曾經有過什么私情……
算了再等幾天,等到項目結束,等到紀宴卿淡出視野。
他再離開也不遲。
一次點背就夠了,他總不能回回都遇到紀宴卿。
徐寂機械式整理著資料,突然一抹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
是昨天和他約好一起去買蛋糕的妹子走了過來。
她給徐寂工位放了只小盒子,精致的小臉洋溢著笑容。
“昨天晚上我排了兩小時終于買到了,但是只買一份很虧的,于是我給你也帶了一份。”
徐寂接過蛋糕,面無血色的臉終于擠出一絲微笑來,“謝謝,中午我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