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們很合適,不要因為我和你爸的離婚就急于否定對你好的人。”
聞言,江望景低下了頭,他略帶哭腔道:“媽,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只經歷過失去,沒人教過他如何愛人。
上位者甘愿居于人下,究竟需要愛到什么程度。
eniga和alpha在一起太難了。
徐靜平靜地說:“不要因為我和你爸的婚姻困住你。”
“我們只是不愛了。”
一句不愛,卻無形中拖累了江望景半生。
“媽……”
江望景的手微微收緊,他若有所思,直到筷子捏斷了才回過神。
愛情中眾生平等。
可是萬一被永久標記,變成信息素支配的傀儡。
從愛情變成依附關系又該怎么辦。
到那時候,江望景到底愛的是紀宴卿還得他的信息素。
江望景突然開口問:“他是eniga,萬一我離不開他的信息素怎么辦?”
“誰沒了誰,又不是活不下去。”
確實,地球沒了誰都照樣會轉,區區一段感情算得了什么。
辦法很多,就是江望景太愁罷了。
標記可以去洗,執著一個人的信息素可以用抑制劑緩解。
哪來那么多苦大仇深。
半晌他想開了,既然決定和紀宴卿在一起,至少在相愛時要問心無愧。
紀宴卿是屬于他的。
“媽,如果我們明年還沒分開,我帶他來見你。”話說出來,江望景心里有些沒底。
到底說是見家長,是件大事。
徐靜露出個淺淺的微笑,“好,我等你們一起回來看我。”
“嗯。”
江望景扯著嘴角牽強的也回給母親一個微笑。
笑容有一絲苦味,不免覺得假。
明年還會相見嗎,一切都是未知數。
療養院的生活極其單調,除了曬太陽似乎就沒有別的活動。
江望景根本不會知道,自己母親沒結婚前也是個愛玩愛逛的小女孩。
只是婚后才不愛笑了,所謂的戀人害人害己。
她必須扮演一個大家閨秀,隱匿自己的性格,嫁給自己并沒有多愛的另一半。
每天對外扮演好相敬如賓的夫妻角色。
甚至連流淚都是規劃好的,她得哭的好看。
更不能失去儀態。
甚至她早就發現了江遠顧與梁秋情的私情。
只是太累了,不愿去鬧。
徐靜說:“好久沒有出過門了,我想去外面看看。”她臉上露出顯少才有的窘迫。
江望景租車帶母親去了市區,他推著輪椅,兩人慢悠悠逛了很多地方。
他也是有媽媽的孩子,并不是曠野中無人在乎的雜草。
第三天。
溫澄打電話來,說公司有急事。
有個合作商點名要見他本人,不然合同到期就不再續約了。
無奈江望景只能飛回去。
臨行前,徐靜交給他一條手鏈,黑色的細繩中間系了和田玉的平安扣。
沒有太多寓意,只希望他平安便好。
護工推著徐靜,兩人分別在柳城機場。
可能習以為常的一次離別就是此生的最后一面。
江望景靠在窗邊緊緊閉上眼睛,碎發垂下幾綹,睫羽如雛鴉之色微微輕顫。
他有種不安的預感,這次離開之后可能真的就再也見不到了。
他肩膀不停抖動,淚肆無忌憚劃過臉頰。
哭很矯情,但沒人像他一樣苦。
江望景擦了擦眼梢,轉移注意力,凝視手機屏幕胡亂劃拉了幾下。
消息欄置頂的聯系人發了消息,他著急趕飛機忘回了。
紀宴卿問他幾點下飛機,要來接機,江望景卻沒告他時間。
但是下飛機后,他還是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人群中,紀宴卿在靜靜等待自己的愛人。
不知等了多久。
江望景在人群里招了招手,紀宴卿視線立刻注意過來,向他走近體貼接住行李箱。
“都怪我沒看到消息,害你等久了。”江望景低著腦袋,自責道。
紀宴卿柔聲安慰,“沒事,我也剛到。”
從柳城飛來的班次很多,說是才來,實際已經等了幾小時。
江望景突然就很想紀宴卿,試圖用擁抱來掩蓋痛苦。
他不好意思地喊紀宴卿名字:“紀宴卿,要抱抱……”
“你有點客氣過頭了。”
紀宴卿俯身攬住他,江望景下巴抵在男人肩膀,極力忍住不哭但還是把雙眼激得通紅。
“怎么了,誰讓你受委屈了?”
紀宴卿略帶擔憂,滿眼都是心疼,趕緊抱緊江望景哄了又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