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想太多,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
高興不出兩秒,窸窣聲伴隨著清脆的鈴聲在耳邊一同輕響。
“鬼啊!!”
江望景嚇得要炸毛,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慘叫一聲。
回頭,紀宴卿站在身后。
“你手機有消息,我幫你拿來了。”紀宴卿把亮著屏幕的手機遞給他。
江望景滿手是水的接過手機。
是溫澄發了信息,說感冒發燒明天要請假。
“大半夜發什么消息。”江望景小聲嘟囔,快速的回復一句:注意身體,好好休息。
又把手機賭氣般塞回紀宴卿手心。
——
凌晨三點多。
時間有點晚,紀宴卿并沒有離開,而是留宿睡了次臥。
洗過澡,江望景連頭發都沒吹干就慌得躺在被窩里。
生怕晚一步,紀宴卿死皮賴臉的進他臥室。
顯然想法多慮了,江望景該擔心的是如何入睡。關了燈,整個家都安靜下來。
他閉著眼,身邊站滿人的錯覺又回來了。
有點窒息。
江望景翻來覆去不敢睜開眼,好不容易把眼睛瞇條縫偷偷看床頭的電子表。
時間才過了不到十幾分鐘。
離黎明的太陽升起還遠著呢。
許久過后……
次臥的門被小心翼翼推開了。
江望景以為紀宴卿睡著了,抱著一床被子躡手躡腳爬上旁邊空出的位置小心縮起來。
冷冽的男聲從身后傳來:“你干嘛。”
江望景哆嗦一下,把頭埋進被子里掩耳盜鈴。“怕你一個人睡雙人床太孤單。”
真是新奇的理由。
好久沒有聽過誰家能把膽小說的這么圓滑。
江望景把他當工具人。
紀宴卿沒揭穿。
而是自顧自說:“看來在你眼里鬼比我恐怖多了。”
“真不怕我一會睡了你。”
江望景聽清了,卻裝作睡著沒敢把頭露出來。
過了一會實在太熱,他又厚著臉皮鉆出來,小口小口的喘氣。
紀宴卿眼底流露出關愛智障的眼神,似乎沒興趣捉弄他了。
兩人距離挨太近,發絲上沾染的椰奶味飄進鼻腔。
絲絲縷縷的氣味散都散不開。
洗澡分明用的都是同一款沐浴露,怎么感覺聞起來差很多。
隔著睡衣,紀宴卿輕輕碰到他,脊背發麻的感覺就讓江望景泛起一層冷汗。
他脊背還有傷,碰都碰不得。
江望景怒氣沖沖轉過身罵紀宴卿。
“要死啊你,能不能安分點。”罵完就后悔了,他剛剛還在裝睡。
于是,現在又開始重新裝尸體。
紀宴卿突然翻身壓上來。
“都怪你,我失眠了。”
溫潤的音色讓江望景遲鈍的覺察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江望景睜大眼睛,反駁,“賴我沒用,我又沒妨礙你睡覺。”
四目相對,房間黯淡無光,兩人眼睛是亮的。
沐浴露的香味太近,曖昧氤氳的氛圍讓江望景有點呼吸不上來。
這下糟糕了,比起鬼來紀宴卿更可怕些。
“只要你在,就會擾亂我心思。”紀宴卿腦袋湊過來,頭發絲蹭到了他脖頸。
江望景縮緊肩膀,慌到不停咽口水:“我勸你別作妖,小心把你攆出去。”
見狀,紀宴卿把他剛才的話原封不動還回來。
用嘲謔的語氣說:“我怕你一個人在這么大的房子里太孤單。”
原來聽起來是那么沒有可信度。
怕孤單?
看了恐怖片閉上眼睛家里熱鬧的比街市都厲害。
江望景怕孤單是假,怕鬼才是真的。
一雙纖細的手腕攥住被子忽地蓋在紀宴卿臉上。“睡吧,夢里啥都有!”
江望景既不想被占便宜又不想紀宴卿真走掉,不然寂靜空曠的夜能把他嚇毛。
工具人得有職業操守,當個靠譜的擺件讓人心安。
實在太困,江望景踹開紀宴卿后縮在角落像個毛毛蟲一樣蜷著睡著了。
直到天亮,兩人依舊保持背對而眠的姿勢,中間空出的距離宛若隔了銀河系。
早晨七點半,江望景的鬧鐘響了,吵得腦仁疼。
他按滅鬧鐘掀了被子直挺挺坐起來,頂著熊貓眼下床洗漱。
掀開簾子,窗戶結了厚厚一層白霜,不知夜里何時飄了雪花。
現在街道白茫茫的灼眼,陽臺的寒氣冷得刺鼻子。
江望景連續打了幾個哈欠,打開次臥的門去找紀宴卿的蹤跡。
這種人也真行,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住江望景家比住自己家還要輕車熟路。
紀宴卿煮了熱乎乎的餛飩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