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他背后開著,往后延伸,很是安靜的一段木地板的走廊,白日里,兩側玻璃罩的壁燈也是亮著的,照亮了那繁復的花木的壁紙。
她突然間手足無措,因為意識到自己把他叫上來,似乎是一種默許什么的態度,雖然她不過是覺得站在客廳里講話,被古叔或者蘭姨聽見,會很不自在。
“認捐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
“忘了。”
梁稚看著他,“還有其他忘了告訴我的事嗎?”
樓問津抬眼,“你呢?”
這一眼說不上有什么意味,梁稚卻驟然心虛。她叮囑過古叔絕對不要走漏風聲,她相信古叔不至于言而無信。
梁稚不再說話,躊躇一秒之后,她忽然走上前去,伸手。
樓問津一頓,垂下目光,卻是看見她手臂自他身旁繞過,伸向了門把手。
離得遠了,沒有夠到。
樓問津驀地伸手,將她一摟,另外一條胳膊后伸,反手把門帶上了。
梁稚臉頰挨在了樓問津的胸口,一動也不動。
屋里光線太明亮了,讓驟然加速的心跳聲,顯得那么不合時宜。
片刻,樓問津抬手,兩指輕輕地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了起來。
目光相對,他鏡片后的眼睛里,仿佛漸漸地燃起溫度。她睫毛顫抖,察覺到他緩緩地低下頭來,溫熱的呼吸愈來愈近,最后歇在了鼻尖上。
只是虛晃一槍。
他兩臂將她腰肢一摟,直接扛了起來,經過床頭柜,騰手扣下了擺在那上面的相框,而后把她扔在了柔軟的床墊上。
泡泡袖靠一圈松緊帶支撐,往下輕輕一拉便落了下去。
樓問津摘下眼鏡扔到枕頭旁邊,低頭,徑直一口咬在她的肩頭。
有些動真格的意思,她吃痛皺眉,察覺到今天的樓問津有些反常。他一直以來,只是氣勢上格外強勢,細節處卻都是溫柔。
樓問津手掌按在她腰側,找到了上衣側面暗藏的拉鏈,毫無猶豫地拉開,再將衣服推攏上去。
梁稚抬起手臂擋住了臉,“……把窗簾拉上。”
“不。”
不單如此,牛仔長褲的拉鏈,也很快地被他拉開,長褲被他幾分粗魯地褪到了膝蓋處。
而后,再無動作。
梁稚有些難堪,挪開了手臂,偷偷瞧一眼,發現他手臂撐在她的身側,正居高臨下地無聲打量著她。
仿佛是結婚那一晚的重現,只是此刻他幽深的眼睛里,是毫無掩飾的欲念。
梁稚從未想過,僅僅只是被注視,自己便會有這樣大的反應。她突然覺得委屈,因為進門以來,他還沒有吻她。
她倏然伸臂,將他后頸一摟,叫他低下頭來。
目光相對,她看見樓問津喉結滾動,下一瞬便俯身,兇狠地咬住她的唇。
他手臂伸到她背后,抱她坐了起來,解開了后背的三粒金屬搭扣,而后再將她往懷里緊緊一合。
那樣直接地挨上襯衫幾分粗糲的面料,使得她驟然一個顫栗。她一邊承受他疾風驟雨一樣的吻,一邊拿微微顫抖的手指,去解他襯衫的紐扣。
樓問津把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耳后與頸側,她仿佛力氣被抽盡,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他的肩頭。
總算將襯衫的紐扣全部解開,她將其往下一拽,目光垂落,觸及到了他肩胛處的傷口,突然一頓。
樓問津自是察覺到了,偏頭看去。
“……怎么弄的?”梁稚忍不住舊話重提。倘若這種時候,他還不愿意說實話,那么……
“替人擋刀。”
“誰?”
“章綺年。”
“……她是?”這名字的格式,一聽便與章錦年有關系。
“章家二小姐。”
梁稚無來由的滿腹酸澀,“……你替章家二小姐擋刀?”
“她被人綁架,藏在了船上,那時我在船上做水手,離綁架的人最近,協助警方解救時……”
他悶哼了一聲,因為梁稚把指甲狠狠地掐了上去。
“樓問津,我從前問你,來梁家之前是做什么的,你回答我說,什么都做。你從來沒告訴過我,你當過水手。你不肯說實話,就是為了隱瞞這一段嗎?”
樓問津低下頭去看她,她目光里滿是憤怒。
“阿九,那時候章綺年只有八歲。”
“……”梁稚語塞片刻,“那她現在也該有十六七了,是嗎?”
樓問津無聲地注視她片刻,忽然松手,直起身,從長褲口袋里,摸出了香煙與打火機。
他低頭,點燃一支,吸了一口,而后轉了個方向,把濾嘴的那一頭,遞到她手里。
梁稚不明所以,“……干什么?”
樓問津微微側身,把那疤痕朝向她,“把它燙了。”
梁稚一驚,“……你瘋了吧。”
樓問津并非玩笑,他頭往后方望去,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