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嗯”了一聲,示意他把路讓出來。
宮曜扭頭跟在黎清身后:“我后來又想了想,何理昨天明明就是心虛了。他為什么心虛呢?只能是咖啡有問題了。”
黎清好心提醒:“你怎么確定是安雅呢?當(dāng)時休息室里有四個人,或許是白茶,或許是孟甜,或許是你。”
宮曜微微瞪大了眼睛:“所以你真的知道那咖啡有問題?”
……看來宮曜的智商終于延遲回到了他身上。
黎清:“嗯。我看到了。”
他這么干脆就承認(rèn),宮曜反而有些啞口無言。
黎清停了下來,微微偏頭,淺色的眸子透過鏡片看著宮曜,干凈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
“——最后誰都沒有喝下那杯咖啡,不是嗎?”
宮曜愣了一下。
黎清已經(jīng)抱著箱子走了。
安雅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宮曜回頭應(yīng)了聲,又看了眼黎清的背影,轉(zhuǎn)身繼續(xù)下一場拍攝。
在這一場劇情里,本來精神狀態(tài)就欠佳的“宮曜”因為五年前魚小荷的死,確診了抑郁癥。
他穿著寬松的襯衫長褲,抱膝坐在床上,微長的額發(fā)遮住金色的左眼,黑色的右眼則憂郁而落寞。
人高馬大的一個人,此時卻流露出一種單薄的脆弱感。
穿著染血白色長裙的女鬼·魚小荷站在他的床腳,幽幽道:“他已經(jīng)死了……你們一個個……都該死……”
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
女鬼·魚小荷扭頭看了一眼門口。
下一刻,安雅推門而入,關(guān)切道:“阿曜,怎么不開燈?”
她打開電燈開關(guān),魚小荷已經(jīng)不見了。
安雅坐在宮曜身邊,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告訴他何理的死訊。
“出去走一走吧,你已經(jīng)很多天沒有出過門了。”
室內(nèi)場景拍攝完畢,幾人轉(zhuǎn)場前往男女主的目的地——家庭超市。
片場問題頻發(fā),其他演員不再旁觀,沒有自己戲份時,都老老實實待在酒店里,就連白茶也罕見地沒有來湊熱鬧。
因此這一場的演員——或者說玩家,也只有宮曜和安雅兩人。
黎清跟在工作人員的最后,閻王又冒了出來。
“又有業(yè)績了?”他問。
閻王嘿嘿一笑,算是默認(rèn)了。
黎清有幾分疑惑:在場的兩個都是高級玩家,這次閻王要收割走誰的性命?
而且現(xiàn)在白茶這個兩次阻止玩家傷亡的玩家不在場,宮曜和安雅要怎么躲過?
這個疑惑一直持續(xù)到正式拍攝。
男女主推著購物車溫馨散步,路過賣生肉的區(qū)域。
售貨員正在剁肉餡,猝不及防菜刀脫離把手,朝著男女主飛了出去!
女主恰好高跟鞋踩在一塊肥肉上,帶著男主一起滑了出去,避開了那把從天而降的鋒利剁肉刀。
有了上兩次的前車之鑒,李導(dǎo)決定分開錄制,最后單獨拍攝菜刀飛出去的鏡頭。
——而那個時候,除了吊著菜刀飛出去的工作人員外,不會有人在菜刀的必經(jīng)之路上。
黎清估算了一下路徑……不論如何,那個操作道具的工作人員都不會被菜刀傷到。
閻王卻仍然十分高興,提前慶祝新的“業(yè)績”。
隨著“action”的聲音,工作人員拉動繩子,將刀片甩了出去!
就在這時!
提前檢查過無數(shù)遍的繩索突然和菜刀斷開了!
接著那鋒利的刀片就朝著黎清站著的貨架飛了過來!
貨架上的水果罐頭瞬間應(yīng)聲碎裂,菜刀卻并未減速,直直飛向黎清脖頸!
他左手微動,幾乎是在罐頭破碎的同時,整個人瞬息出現(xiàn)在距離原坐標(biāo)一個單位的地方。
旁人看來,他幾乎沒有移動。
那刀片貼著他的發(fā)絲,嵌入了身后的貨架。
黎清:“……”
他透過面前貨架上被砸出的大洞,和差點被嚇瘋的劇組人員們面面相覷。
黎清的第一反應(yīng)是:剛才自己在宮曜和安雅直播間的視野盲區(qū),還好沒人看到他的坐標(biāo)突然變化。
第二個反應(yīng),則是抬頭看向空中的閻王——
閻王的嘴角再次耷拉了下來。
于是黎清確定了。
“你這次本來要帶走的是我?”
閻王無精打采地點點頭。
“那些演員的命太硬啦,我很難帶走的,”他說,“但你不一樣,你也是工作人員啦。”
黎清:“所以每次你帶不走演員,就只能帶走一個工作人員沖業(yè)績嗎。”
副本npc就這樣成了玩家的替死鬼?
黎清第一次見到有哪個副本能讓npc這么倒霉。
這個惡性bug必須得修復(fù)。
此時所有人已經(jīng)反應(yīng)了過來,紛紛跑來查看黎清的情況。
宮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