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覺得,或許你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
詹知眨眨眼。
好像,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雖然段鈺濡是假君子,她也不是真小人。
磨蹭兩秒,右手摸到分米寬的安全帶,她拉動,給自己系上了,轉臉一看,這人端方坐著,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
她努努下巴:“老板,你安全帶沒系。”
段鈺濡看過來:“后座,一般不用…”
“多危險啊,我不是懷疑你家司機大哥的技術,就是,凡事都有萬一,你明白吧?”
睫毛顫動兩下,他嘗試掙扎:“但是……”
“哎。”詹知拍拍自己前胸,“我都系好了。”
語氣很像在哄,大人教小孩,往往都這樣自己演示一遍,然后才說,你也來試試吧,一定可以做到的。
雖然顛倒了他們的關系。
段鈺濡闔唇,不再言語,順從拉好安全帶,磕噠扣緊了。
詹知臉上立刻綻放出大大的笑容,在并不寬曠的空間也忍不住晃起小腿,白鞋一點一點敲擊車底。
“有沒有感覺……”
——唰。
車停穩,前座本分盡職的司機冒出今天第一句話:“段總,到了。”
距離她讓他系上安全帶不過半分鐘。
意識到這一點,耳根從尖端往里逐漸燙紅升溫,放空的視線沒敢再去瞅人,鎖扣清晰解開的聲中,詹知一股腦將自己也從里解脫,先一步跳下車:“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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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估了段鈺濡的道德水平,也高估了自己的耐性。
在照山別墅住了兩個周末,這兒大得嚇人,也冷寂得可怕,活人氣更是沒有。第二周周叁確認月經結束后,詹知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為此還專程搜索相關教學,暗暗祈禱痛苦能少一點。
她沒有要當了婊子還立牌坊的打算。
那天在校長辦公室,從他胸袋里抽出銀行卡的一刻,詹知已經決定好要對這個認識不久又莫名其妙的男人敞開雙腿,承受他的入侵。
往好處想,段鈺濡長得很漂亮,她一點都不虧。
叁百萬,就當把自己賣了個好價錢。
以后當牛做馬,死前都不一定掙到這個數呢,詹知攤在轉椅上,仰望潔白天花板,諷刺地想。
短發落在半空晃蕩,她嫌扎脖,干脆都順捋出去。
不過,為什么段鈺濡好像根本就對她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她在書房學習,他也進來,兩人各占一張辦公桌,寫字的沙沙聲被鍵盤敲擊的篤響掩蓋。詹知不時會偷瞟他,余光也千萬次注意到,段鈺濡在看她。
會議結束,亦或是中場休息、喝咖啡提神時。
松竹般冽清的視線遙遙投過來,一點壓迫感也不含,姿態只是單純在放松,就像人累了需要眺望遠處,看看花花草草,段鈺濡真把她當成一盆賞心悅目的盆栽。
她伏在桌上,萬分專注地解決題目,碳素筆在稿紙推演、畫圈、摩挲。
沙沙、沙沙。
發絲被動作帶至飛揚,視線都沒挪開。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腦袋埋進肘彎,呼出的氣兒撞到桌面,撲回臉頰,潮濕悶熱。肩上的視線比先前臉上藥膏都要黏稠,詹知裝了半天鴕鳥,猛一抬頭,噔噔跑到段鈺濡面前。
“我有話和你說。”
不止一個人說過,她的性格太咋呼了,顯然,眼前的人也成了受害者。杏仁樣訝睜的眼中,瞳孔縮闔,詹知才注意到他的瞳色很淺,略微偏灰,而且…眼白很漂亮。
不同于當代亞健康人眼里的紅血絲,段鈺濡的眼白格外澄澈,柔軟。
像一捧新生的小羊犢。
她就這樣忘了言語。
“…想說什么?”
咖啡苦香洇暈在半空,絲霧般的嗓滑進耳蝸,神思回籠,詹知張張嘴,無形泄了點氣。
“就是,你、我…我不用做什么嗎?”
段鈺濡輕偏頜:“你想做什么?”
“啊…”她絞緊指尖,咬唇,“我真的不喜歡說話繞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給我錢,幫我辦理住校,讓我住在這兒,難道不需要我回報、付出嗎?”
無論怎樣都好過這樣耗下去,她不相信段鈺濡,也害怕哪天買賣不成仁義也不在,自己玩兒不過他。那就先下手為強,留下點什么證據,真等翻臉那天,就告他強奸。
大不了同歸于盡。
她懷揣著這樣天真無知的想法。
段鈺濡只是坐著,依舊用那副仰視也像俯視的姿態望她,垂在辦公椅上的手臂輕抬,捏住女孩指尖。
雞皮疙瘩爬了滿條小臂,顫抖幅度太大。
男人輕垂眼:“你還是個孩子。”
詹知咬唇,羞慚又不甘。
食指尖溫熱的觸感換到中間,腹肉被骨節抵磨,長指深驅直入,段鈺濡悠悠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