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鞋?那是什么樣?……”
她們到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因為人不多,所以像司月這種低位嬪妃也有座位,只是與江貴人隔了幾個人,只好暫時分開,各自入座。
司月與周邊的幾位寒暄了沒幾句,沉皇后和宋淑妃便一前一后走了進來,中間還有抱著小皇子的奶嬤嬤。
“臣妾/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待沉宜君已入座,宋淑妃與眾妃嬪自發地起立福身,待獲準平身后又各自落座。
“快要入夏了,雖然天氣還不算熱,但蚊蟲已經日益多了起來。本宮讓內務府準備了些香茅和艾葉,待今日大家散了例會便分發下去……”
“我來遲了,請娘娘責罰……”南貴妃行色匆匆地進來,臉色有點臭,但認錯態度還算不錯。
沉宜君有點無奈,但也哭笑不得地讓南貴妃落座,居然一點都不生氣。這令司月內心驚嘆。
沉宜君作為這紫禁城里的女主人,先是繼續給自己的一眾下屬們解決了一下生活問題,又是讓妃嬪們保重自身,才好伺候陛下……話題七轉八彎,才繞到了司月身上。
“我聽說,昨兒陛下寵幸了新入宮的秀女?”這個話題還是宋淑妃先提起的。
沉宜君聞言也抬起頭,在人群中精確地瞄到了司月的位置。
“司妹妹,昨晚可累著了?看著現在精神還不大好。”
“謝娘娘關懷,嬪妾惶恐。”
司月乖巧地站起身,皇后身邊的珍珠姑姑遞了蒲團,司月給皇后行了大禮,得了賞賜,又挨個給高位的妃嬪請安。
只第一個,司月就人傻了,只見南貴妃一手支著下巴,撐在桌面上已經睡著了……
司月強裝作淡定地福身問好,然后逃也似的轉向了宋淑妃,還沒等屈膝開口,宋淑妃又爆發出一陣打鳴一樣的笑聲,連沉宜君也忍俊不禁。
(司月心里苦,她們真的是按劇本演的嗎……)
“貴妃她一向嗜睡,連太醫都沒辦法,司選侍不必拘謹。”還是沉宜君開口救了尷尬的司月。
“什么嗜睡癥,我看她分明是酒吃多了,半夜不睡現在當然困了。”宋淑妃又開始捂著嘴笑,聽起來與南貴妃倒是也關系不錯。她受了司月的禮,也從手腕上褪下來一只羊脂白玉的鐲子,擠擠眼睛小聲問:“留宿了?”
這里的留宿是指留在乾清宮過夜。按照規矩來說,承過寵之后是要回自己的寢宮,皇帝心情好或者嬪妃得寵,才能在龍榻上睡一整晚。
司月反應了一下,臉熱著點了點頭。
“可賜藥了沒有?”
藥自然指的是避子湯。侍寢之后,當天晚上或者第二天一早,就會有公公來問要不要留(嗣)。
“未曾。”
顯然鄭越對她是有幾分喜愛的,給了她孕育龍嗣的資格。
宋淑妃聞言拉過司月的手,親自把鐲子套上去:
“叫了幾次水?”
“兩…次……”如果說剛才司月只是羞恥,那么此刻就是羞憤欲死。在宋淑妃熱切的目光下勉強開口,司月覺得自己的臉一定快熟了。雖然宋淑妃的聲音不算大,可是離得近的幾位大佬們全都聽見了……
她甚至看到皇后捂嘴了!
“淑妃,你不知羞,別為難年輕人。”南貴妃終于悠悠轉醒,看著司月手上戴的鐲子,不甘落后,摘了手上的紅寶石戒指,勾勾手指,像招呼小狗一樣叫司月:“過來。”
“說得好像你自己多老成一樣。”宋淑妃瞪了她一眼,擺擺手放司月過去。
南貴妃瞇著眼,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拉過司月的另一只手,活像淑妃摸過的那只她嫌棄一樣,套上赤金嵌玫瑰紅累絲琺瑯戒指,順手捏了一把司月的臉。
滑滑的,軟軟的。
再看司月表面上一副兔子樣,眼珠卻又黑又亮,坦然地看著她,沒有怯懦的感覺。
她輕笑了一下:“他是會喜歡。”
是會喜歡這樣的。一直都是啊。
司月有點摸不著頭腦。她?他?誰?
但是她也乖順的沒有問,只是讓南貴妃抒發了一下感情,然后像動物園里的猴子,被輪到孟貴嬪面前展示。
孟貴嬪的樣貌沒有南貴妃那么有沖擊力,可是看著也是妍麗端莊,一身略暗的煙紫色,顯得成熟了些,卻還是溫柔小意,頗有姿色。
她是最后一位主位妃嬪。所以待司月十分客氣。
她贈了司月一把蜀錦的團扇,湘妃竹柄,雖不如南、宋二人財大氣粗,卻也一看便十分名貴。
之后與一眾低位妃嬪問了好,司月總算結束了展出,得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與高位妃嬪請安時倒是沒那么大壓力,一來司月這只小蝦米不值得大佬們留意,二來坐到了那位置,氣場的控制力還是有的,不管高不高興,總得擺出一副大氣寬和的樣子。
只是回轉過身,面對一群婕妤、才人、美人,還有如她的選侍、采女,一道道目光如有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