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大人心里藏著事,一宿沒睡好,第二天一早,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上朝,遭到了一向不對付的戶部尚書的嘲笑。
“司大人一向鞠躬盡瘁,我輩楷模啊!可是不知司兄有什么要務,值得這樣起早貪黑的處理???哈哈哈哈……”
工部冷清,戶部卻是個人人覬覦的肥差,因此哪怕司尚書與他官居平級,戶部尚書周大人也絲毫不懼,拿司大人開涮腰桿子也是硬的很。
司大人瞧著他小人得志的樣子不爽很久了。這周棣安,人老輩分卻小,是皇后舅舅家的長孫。仗著他是當今皇后的表侄子,一口一個我姑母,三十多歲的人,處處得了便宜還賣乖。
有什么可得意的,誰不知道皇上心里裝著的還是被廢的鄭后……
王侍郎見司?i人?尚書憋屈的樣子,不禁在內心打抱不平。
不過這話可不能說,揣測圣意可是死罪。
司尚書冷笑了一聲,贈送了周大人一個看智障的眼神,走到了隊列中自己的位置。
一聲聲萬歲如山呼海嘯,高位上坐著的少年天子目光莫測,正是鄭越。他一身玄袍顯得肅然,與生俱來的上位者的氣息,讓人不由得心生敬仰。
“眾愛卿平身?!?
早朝具體說了什么,司尚書也記得不清了,畢竟自從工部沒落以來,他已經習慣了上朝溜號了。以至于今天確實有他的活,但他沒聽到……
一邊聽著兩個老御史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語杠得歡實,此刻司尚書滿腦子想的不是嶺南水系治理,而是自己閨女的婚姻大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上方忽然傳來一句:“工部那里,可有個章程?”
工部趙侍郎在身后使勁捅了司尚書一下,然后出列:“回稟陛下,關于輸水渠與堤壩的修建草案,工部早在司大人的帶領下研究過數次,現已擬出三版圖樣,稍后工部就能將圖紙呈給陛下過目?!?
司尚書被抓包,此刻是有苦說不出。不過多虧小趙。
年輕就是好啊,小伙子機敏過人,自己辭官還鄉帶著閨女回江南,讓小趙接替自己干如何呢……
皇帝看著司尚書表情十分“智慧”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前些日子沉中丞還向自己進言,褒獎這位禮部司尚書的才學品德,可底下這個憨憨傻傻的中年人,真的是他口中那個學富五車胸懷天下的榜眼舉子嗎?
據他岳父沉大人所言,那一年的狀元是沉家二叔,舉世難得的文武全才,一手駢文寫得出神入化,兵法身手也相當了得,如今在南方外放做湖廣總督。
探花郎如今尚了公主,早已退出朝堂,隨大長公主回了臨川郡,可當年也是名滿天下,才思敏捷。
可這司尚書……
“司尚書,是這樣嗎?”
司尚書向外一步,“自然,請圣上放心。”
皇帝坐在高處,司尚書頭腦放空半天沒聽講的小表情自然被看得一清二楚,此時還看不出其中的貓膩來,那他這龍椅干脆不要坐了。
呵,他到要看看,這名動京城的才名有幾分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