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高大身影徑直繞過辦公室主人椅子,拉開抽屜,拿出一支精致的錄音筆,語氣嫌棄中帶著熟稔,“果然又在你這里。”
張樂奎嘿嘿一笑,有點賴皮,“我的落家里了,順手拿你的來用,你之前順走的筆也沒還我啊,親。”
謝晏塵懶得搭理他,拿著錄音筆往外走。
這邊加完vx的張樂奎見狀,語氣隨意得像順嘴一提:“老謝,你也加吧。”
透明狀的江初夏想起來,明面上是要報答謝晏塵的,“謝醫生,加個vx吧,請您吃飯報答。”
謝晏塵朝張樂奎遞去一個疑惑的眼神,搖頭離開,“不用,我有事先走了。”
空氣中彌漫一絲尷尬。
但很快被張樂奎輕松化解,“他就這樣,因為鉆研醫學和學術,所以不太會社交說話,沒事哈哈”
江初夏被他感染得笑了,引發頭痛到太陽穴都有一絲抽痛,用手指揉了揉。
張樂奎把報告單遞給她,蓋上筆帽,“有空大家一起玩,野營啊,音樂啊,邊吃邊唱歌啥的,不愁沒機會報答。”
江初夏笑著點頭,為他待人的體貼關心。
離開醫院后,江初夏也去吃那家重慶小面。
是一間樸素的蒼蠅小館,幾乎坐滿客人,空調很舍得開,涼風絲絲入骨。
吃完準備付款,拿出手機按開機鍵,放在桌面等待。
面味道確實不錯,只是辣得她頭更痛了,胃隱約絞痛,一聲又刺耳又長的耳鳴貫穿腦袋。
此時江初夏沒有注意到手機鈴聲響了,她緊閉眼睛忍受頭痛,捂著發悶的心口和疼痛的腹部。
耳鳴消失時,她才聽見電話鈴聲,瞇著眼在桌上的手機屏幕找綠色接聽按鈕,勉力點擊。
她咬著牙忍耐突如其來的疼,沒有說話。
而那邊也靜默了一下,大約是沒想到接電話了。
隨后生氣不解的低沉男聲從聽筒里隱約傳出,還帶著電流聲,“為什么……不接…… ” 。
江初夏沒聽清楚,空出一只手,拿手機放在耳邊。
這才聽清楚那邊是林時謙。
“為什么關機?”
揉著腹部的江初夏嘴巴張了又合,沉默了。
“到底跑哪去了?!”,他的語氣中帶著怒意。
“逗我玩?”
可能人在身體脆弱的時候,更容易玻璃心。江初夏的被腹痛占據心神,失去解釋的力氣,不想暴露可能發顫的聲音,也不想再聽,直接掛掉電話。
緩了一會兒,疼痛減輕,她目光滑過只剩面湯的牛肉面,付完款,拿起桌上的藥袋和醫囑塞進小包,準備離開。
卻不成想被人叫住了。
是店老板,長相很平和有福氣的阿姨,端杯水笑著走來,“妹妹,來,喝杯熱水。”
江初夏受寵若驚地道謝,雙手接過水,水的熱度通過玻璃杯傳遞到她的四肢百骸,減輕不適感。
老板阿姨拍拍她的肩膀,語氣輕柔,“剛吃完飯應該要吃藥了吧,剛好用這杯水吃藥噢”
來自陌生慈愛女性的溫暖,觸動江初夏塵封已久的回憶,媽媽和奶奶那樣嘮叨地叮囑她“別玩了,快吃藥”。
“哎喲,別哭別哭……”
不知不覺,淚水浸潤眼眶,她連忙擦掉,“謝謝阿姨,我叫江初夏,下次會再來的。”
阿姨有些不知所措,結巴著回應,“好嘞,我……我叫陳春玲,叫我陳阿姨就行,你吃藥吧,我去忙了。”
陳春玲笑著轉身回后廚,起初還正經地走,后面的步伐都輕快不少。
江初夏不自覺勾起嘴角。
打車報地址前,江初夏猶豫了幾秒,與家里的豺狼虎豹相比,她更不愿回公寓碰見林時謙,而身體也不允許她再回學校上下午的課。
最終她去住學校附近的五星級酒店,劃掉林時謙的12通未接來電,找謝詩月幫她請假,倒頭就睡。
醒來時,窗外已然漆黑一片,亮點燈火。
江初夏從床頭柜摸到手機,點開vx,林時謙給她發了幾條消息,時間在接電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