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和陸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更像是兩條平行的線,毫無交集。
有時候,陸母會時不時叮囑陸闖,讓他在學校多照顧文馨,他總是淡淡回一句
“知道了”
然后頭也不回回到自己的房間。
時間久了,文馨也習慣了,比起露宿街頭,能被別人收留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乖巧聽話,才能留下來。
直到那一天,她才終于明白,陸闖對她的冷淡,不只是因為漠然那么簡單。
那天放學,天色陰沉,風里透著濕意,像是隨時會下雨。
文馨正收拾書包,后桌的女生忽然探過頭,壓低聲音問她:“文馨,你是不是得罪陸闖了?”
她一愣,皺眉看過去:“什么?”
“你不知道?”女生有些驚訝,左右看了一眼,小聲說道,“陸闖前幾天和幾個男生聊天,被人問起你,他直接說——‘我最討厭那種裝可憐、博同情的人。’”
裝可憐?博同情?
文馨的心猛地一跳,指尖瞬間攥緊了書包的帶子,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她下意識地想反駁,可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從沒想過,在陸闖的眼里,她竟然是這樣的存在。
“他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女生見她神色不對,連忙安慰道,“我聽他們說,好像是你被收養的事,他覺得你是故意博取他爸媽的同情才進的家門……”
文馨的耳朵嗡嗡作響,腦海里亂成一團,思緒被這句話攪得七零八落。
什么意思?什么叫裝可憐,博同情?
她的臉色蒼白,愣愣的聽著。
她回憶起那天,她站在陸家門口,忐忑不安地邁進去,第一次見到陸闖時,他臉上那抹淡漠到冷漠的神情。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認定她是個“入侵者”。
他從不愿意和她一起上學,他在家里對她冷淡疏遠,他早出晚歸,刻意避開和她獨處的時間……她本以為這只是他的個性,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
他只是,打心底里討厭她。
放學后,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厚厚的烏云低垂著,空氣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她走回家的時候,腳步有些飄忽,思緒也飄忽。
她不明白,為什么陸闖會這么想她。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荒唐——他甚至從未主動和她說過幾句話,他憑什么這么想?
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解釋嗎?可她和他連正常的交流都沒有,又怎么解釋?
她低頭快步往家里走,心頭悶得難受。
可就在推開家門的那一刻,她腳步頓住了。
客廳里,陸母正站在餐桌前,臉色不太好。對面站著陸闖,依舊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模樣,雙手插兜,低頭玩著手機,像是完全不在意陸母的訓斥。
“你這些天到底怎么回事?”陸母皺眉道,“每天早出晚歸,今天班主任還特地給我打電話,說你最近上課心不在焉,作業也沒按時交!”
陸闖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眼皮都沒抬一下:“下次注意。”
“什么叫下次注意?”陸母語氣更嚴厲了幾分,“我和你爸收養文馨,就是希望你們能互相照應,你看看你,平時一點責任心都沒有!不幫忙就算了,還這樣滿不在乎?”
陸闖聽到這句話,終于抬起頭,目光帶著一絲諷刺。
“我滿不在乎?”他冷笑了一聲,語氣懶洋洋地道,“媽,你不會真覺得,是我需要照應吧?”
陸母一愣:“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對她好一點嗎?可你有沒有想過,她進這個家,真的是你們的‘好心’嗎?”
他看了文馨一眼,嘴角輕輕一勾:“她自己心里應該清楚得很?!?
文馨的心猛地一震。
他在說什么?
她緊緊攥著手里的書包,僵立在門口,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空氣瞬間凝固了幾秒,陸母的臉色變了:“陸闖,你說這話什么意思?”
陸闖聳聳肩,臉上的神色漠然又疏遠:“我什么意思,難道你們不清楚?她父母出事后,親戚們推來推去,剛好你們想要個女兒,就把她接回來,這不就是‘互相成全’嗎?”
轟——
文馨的耳邊像是炸開了一道驚雷。
她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手指死死攥緊了背包帶子,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從沒想過,陸闖竟然……是這么看她的。
她的存在,在他眼里,竟然是“富有心機算計的可憐人”?
這時,陸母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臉色驟變:“陸闖,你胡說八道什么?!你爸和我是因為你爸和馨馨的父母是戰友,才收養她的!你怎么能這么想?”
“不是嗎?”陸闖嗤笑一聲,懶洋洋地抬眼,“你們對她好一點,我沒意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