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絲絲低呼一聲,腳步踉蹌地退了一步。隨即她的手一空,低頭一看,自己的包竟然被那影子順手揚起!
“站住!”她沖口而出,眼看那搶包的人竄向更深的黑暗中,柳絲絲咬緊牙關,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然而,那小巷劈頭撲來的潮氣、混亂的人影與不明的喧嘩,卻讓她的腳步變得越來越不穩(wěn)。
她一路追趕著偷包賊,周圍的人幾乎都冷眼旁觀,仿佛對這種事情早已司空見慣。沒有執(zhí)法人員出現(xiàn),這在和平城是不可想象的。和平城的監(jiān)獄空空如也,任何微小的侵害他人權益的事情都會被視為犯罪,更別提搶包這種大事了,足夠判重刑。但在這里,一切規(guī)則都失效了,這里如同法外之地。離開了安衡芯的庇護,肆意妄為的人比比皆是。
她追著偷包賊拐進一條幽窄昏暗的巷子,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心跳如擂鼓,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柳絲絲感覺自己像一只誤入蛛網的蝴蝶,隨時可能被黑暗吞噬。
就在這時,周圍突然沖上來四五個男人,不由分說地將她抓住,胡亂拖進旁邊一個倉庫,綁在椅子上。為首的正是剛才賣給她干擾裝置的中年皮衣男,他臉上掛著陰冷的笑容,對部下說道:“都給我客氣點,這可是貴客。”
柳絲絲后腦勺一陣冰涼,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深吸一口氣,問道:“為什么要抓我?”
中年男人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在她面前繚繞,嗆得她咳嗽了幾聲,而后將大半截煙毫不留戀地掐滅在煙缸里,好像抽煙就是裝出來的。“第一次有安衡芯機構的員工主動送上門,我怎么能放過這個機會呢?”他語氣里透露出對安衡芯的強烈憤恨。
柳絲絲雖然能聽出他跟安衡芯機構有仇,但這種‘仇恨’表現(xiàn)得有些敷衍,甚至像是在刻意引導她,不由讓她更為警惕:“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來這里,只是想追求片刻‘自由’,并不是安衡芯派來的。而且我的職位低微,他們不會因為我特意派人來的。” 她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更何況,黑市是非安衡芯管轄范圍,協(xié)議規(guī)定,安衡芯機構一旦干預黑市,黑市就可以無條件進入安衡芯的管轄地域,導致秩序混亂。所以,安衡芯不會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伶牙俐齒,”男人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會信?你手上戴的那個,可不是什么干擾器,而是傳遞給安衡芯系統(tǒng)的追蹤裝置。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員工在黑市,想要找回來就必須派人過來。”
柳絲絲表面上異常冷靜,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心靈清理師,她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就算內心感到害怕,她也不能表露出來,讓自己處于下風。她強作鎮(zhèn)定地說道:“別浪費時間了,就算一直等下去,安衡芯也不會派人來救我的。”
但她心里也感到疑惑,為什么這個男人一直不問她來黑市的真正目的,就好像他早已知道似的。
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她心頭蔓延開來,像是有什么東西即將破土而出,卻又被一層迷霧遮蓋著,看不清真相。
“哐——”倉庫沉重的鐵門被緩緩推開了,刺耳的滑軌聲劃破了一室陰冷。一道高挑修長的身影逆著燈光緩步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