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在一旁收拾東西的化妝師被這般沉悶壓得喘不過氣來,一個不小心將手中的腮紅摔掉了。
光潔的大理石地面瞬間迸發(fā)出一陣清脆的撞擊聲,好巧不巧的是化妝師本來就沒蓋嚴蓋子,里面的腮紅餅直接碎了出來,仿若一灘血般暈在地上。
“毛手毛腳的東西!”
林甲大步上前就是一個狠厲的大耳光,化妝師小姑娘的半邊臉蛋立馬腫了起來,她害怕地連連道歉,連句委屈的話都不敢說。
“吵死了!”卜期也猛地站起身來大吼一聲,嚇得化妝師小姑娘直接打起嗝來。
“還不快點出去。”程學君皺起眉頭冷聲吩咐道。
化妝師如蒙大赦般連工具都來不及收拾就沖了出去。
屋內(nèi)剩余的其他人員也立刻跟著她走了出去,半點也不想撞到熊熊燃燒的火山之上。
助理此刻見那么多人出去,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正當他斟酌自己是一言不發(fā)還是先做解釋時,已經(jīng)有人替他做好了選擇。
“這個包裹是怎么到達前臺的?方助,你找人核實了嗎?”
程學君大概是此刻屋內(nèi)最淡定的人。
方助理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
林甲一聽他這個反應便不耐煩地怒轟道:“被一個煙霧彈嚇得屁滾尿流,腦子都不轉(zhuǎn)了是吧!還不快去查啊!”
方助連忙將包裹放在茶幾上,腳底打滑般火速飛奔了出去。
程學軍朝著卜期伸手:“小期,把你的手套借我一下,我把盒子打開。”
卜期正準備反問“你要這個有什么用”,就被他媽媽的眼光制止了下來。
他不情不愿地將手套遞了過去,還不忘小聲抱怨:“這手套是全真絲的特別定制款,我排了好久的呢”
此刻的林甲已經(jīng)反應過來程學君要干些什么了,聽到自己驕縱小兒子的嘟囔聲,恨鐵不成鋼道:“真是糊涂短視!包裹上說不定還留著小偷的指紋!要是我們貿(mào)然破壞的話,豈不是自斷后路!”
一聽這話,剛剛還撇嘴的卜期立刻安靜乖巧得似只鵪鶉一般。
而一旁的程學君已經(jīng)打開了首飾盒:“看起來應該是錦囊項鏈和帝王翡翠。”
程學君打開了手機后置的手電筒照了兩下:“具體的還得找鑒定師來。”
林甲沉思片刻后嘆了口氣:“你把光對準最下面的那顆綠寶石背面,那里應該淺淺地刻著一個y字母。”
程學君愣了片刻后馬上照做:“有一個歪歪扭扭的y是嗎?”
林甲點頭:“那就是了,這是當初小時候不懂事刻上去的。”
這個小時候不懂事說得顯然不是現(xiàn)在一臉不爽的卜期,而字母“yz”的話一個驚人的猜想在程學君腦中炸開:“這這難道是小魚刻的嗎?!”
跟上次提起這個名字時,林甲瞬間轉(zhuǎn)變的情緒不同,這次的他只是死死地盯著那條璀璨華貴的項鏈。
片刻后,他突然冷嗤一聲:“果然當初沒下狠手是我疏忽了,瞧這才過去幾年啊,就翅膀硬得想要弒父了。”
此話一出,屋內(nèi)幾人的神色突變,雖差異巨大,卻都有著說不出的震驚。
林甲的目光如鷹般落在程學君身上:“你親自去查。那個小兔崽子今天一定來了現(xiàn)場,你一個個地給我排查,從賓客到酒保甚至是看大門的保安。”
程學君努力抿唇,垂眸應下。
見他如此神情,林甲卻是笑了,只是這笑容與吐著紅信子的毒蛇并無區(qū)別:“學君,這么多年來我對你的的好,你心里應該有數(shù)吧。”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程學君的肩膀,似在幫他撣除西裝上的灰塵。
“你早就是我們林家的一份子,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胳膊肘不能往外拐的道理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清楚得很吧。”
“要是我出了什么事的話,嘖,那我們林家、你的養(yǎng)父母和你一直偷偷接濟的親爹娘,會何去何從呢?”
程學君感覺自己口中的軟肉都要讓那鋒利的牙齒咬穿了,許久之后他沖著林林甲鞠躬道:“父親,學君明白。”—
“我說我替你倆搞到訂婚宴的邀請函,可不是讓你們?nèi)ギ斏裢祩b侶的啊?鬧出這么一大攤子事,莫知義你個昏頭的弟中弟想過怎么收藏嗎?”
希曼看見自己手機上不斷閃動的來電提醒感到無比頭疼。
“喂!我在說話你到底聽沒聽!”
希曼見莫知義正幫林不琢揉手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一旁的lg笑著閃現(xiàn)過來:“我說知義前幾天讓我想辦法復刻兩條寶石項鏈到底為什么,原來你早就想好了啊。”
希曼聞言滿眼震驚:“合著你不是一時興起啊,那你還不提前跟我打個招呼,你特么非人類啊!”
莫知義拿過濕巾仔仔細細地將林不琢涂滿了藥油的手擦了個全乎后才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急什么,要是一昧地躲在暗處,約等于跟在別人身后撿他吃剩下的,啊,那樣我可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