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琢沒有絲毫的慌張,反倒更加自信地揚起了下巴:“區區幾張紙,何來把人說透的道理。程先生是做大事的人,這種小事想必就不用我提醒了吧。”
程學君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腮幫子處的軟肉,才堪堪讓自己保持住面上的冷靜:“林太,或許您以前——”
“程總!”
程學君剛開了個頭,不遠處就傳來了他的助理的呼喚聲。
助理先是抱歉地沖林不琢笑笑,而后小聲對程學君道:“要去準備了。”
程學君抬眸,定定地望向林不琢:“實在抱歉林太,我這邊還有事,先失陪了,我們稍后——”
“你快去吧。”林不琢并未給他說出再聊的機會,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
程學君的眼眸中盈滿了深意在不期然間露出了一抹脆弱和受傷,林不琢權當沒看見般先一步錯開了目光。
程學君剛走,端著香檳的莫知義便走了過來。
林不琢接過香檳,狀似不在意地問道:“你剛剛怎么沒過來?”
莫知義聳肩:“不在他人交談時貿然到場。”
林不琢聞言覺得有幾分道理,可心里卻無端端地不舒服了起來。
正當他有些氣悶地想要將杯子里的香檳一飲而盡時,莫知義卻突然摟住了他。
他柔軟的嘴唇蹭過林不琢的耳朵:“但是我已經想好了,他要是敢再往前一步我就立馬過來推他一把,我才不管什么禮貌不禮貌的,誰都不能動你。”
也不知是被莫知義呼出的溫熱氣息吹得,還是旁的其他原因,林不琢的臉倏然紅了大半,他不自在地偏頭:“你靠太近了,難受。”莫知義一愣。
好嘛,不說公共場合這樣做不好,也不罵他害不害臊,偏偏說靠得太近了。
按照他對林不琢口是心非程度的理解他捏過林不琢的下巴,直接地親了一口、兩口、三口到最后分開時,林不琢的臉已經從微紅變成了酡紅,甚至連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莫知義心念一動,正準備說些什么時,會場的燈光暗了下來,唯有剛剛階梯處的被保留了下來。
林不琢正好趁機推開了對方,故作鎮定地一抹如同涂了口紅的嘴唇:“別鬧了,正事開始了。”
從入場開始,無論是細心與否的人都能注意到場景布置的用心,在燈光暗下來后的,緩緩落下的花瓣與不知何時推出來的花墻交相呼應,構造出了美麗至極的粉色花海。
而且主人家并未選用方便造型的假花,從花墻上的含苞欲滴再到在場館里彌漫開來的香氣,都能說明選用了極高品質的玫瑰鮮花。
看見此景,在場的oga夫人們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或羨慕或驚艷的神情,而alpha們卻隱晦地對了個眼色。
誰都知道林家這一脈全都仰仗林甲一人,而林甲這人雖然風評不錯,聽講也加十分幫襯家里。可從他今天出席的重視程度,再到這場只是訂婚宴而已的排場和花銷眾人心里大概有了數:果然那個傳聞是真的,聽講林甲自中年喪妻喪子后就一直沒打算再娶,只是偌大的家業總歸需要人繼承,所以他便看重了自己大姐家收養的孩子,也是他名義上的侄子來做繼承人。
林不琢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好似自己天生便對所謂浪漫愛情過敏那般。
伴隨著現場交響的奏樂,那旋轉樓梯處掛著長長的紗幔被飛過來的幾只蝴蝶牽引著拉開了帷幕。
今日的另一位主人公,程學君的訂婚對象終于似長發公主般從高高的閣樓上走了下來。
只見他梳著一頭栗色的小卷毛,耳骨處十分別出心裁地掛上了一枚中間鑲嵌著巨大藍寶石旁邊則更加奢侈地用珍珠做點綴的耳夾,那如深海般汪洋的藍與他一襲純白的西裝無比相配。
而比起那珍珠藍寶石,更加吸睛地是他脖頸間的項鏈。
懂行的人一眼便能認出那是屬于四十年前佳士得春拍的壓軸寶物,以天價成交的cartier tutti frutti項鏈。也是被眾多珠寶商和拍賣家們戲稱為水果錦囊的源起印度王室的珠寶。
印度貴族偏好色彩濃烈的印度寶石,卻很難雕刻得不俗氣,而pierre cartier先生卻巧妙地將祖母綠與紅藍寶石結合到一起,依托于樹枝結構設計出了艷而不俗的搞定珠寶。
與其他歐洲系珠寶經典的雕刻樣式天使、皇冠不同,錦囊項鏈將名貴的珠寶以葉子、花蕾、莓果的形狀呈現,更加附和東方式美學,因此也往往是東方家族在收藏珠寶時的首選。
眾人在嘖嘖稱奇的同時也不由得感到疑惑,tutti frutti系列由于其產量的稀少,往往數十年都難在拍賣場上一睹其風采。
遠得不說,起碼近十年來他們可從未聽說過此項鏈出現在佳士得或蘇富比的名冊中。
可寶石的風采和切割是騙不了人的,在場的每一個人不說是行家,那也是常年浸泡其中的行人,那位未婚妻脖子上的一看便知是難得的藏品。
在眾人感嘆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