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靖枝博士盯著漱竹的臉,片刻后倏然笑了,“是誰說你是撥云組里脾氣最好的人?傳播這個消息的人今晚就得長鼻子。”
他用滿是傷口的手捏住了漱竹的臉頰:“靜樂師,你脾氣好壞哦。”
漱竹被捏住了臉,根本說不出話來,但他已經毫無懼意地與精致博士對望。
半響后,對方突然松開了手。
“真不知道你是盲目挑釁,還是病急亂投醫。”靖枝博士拿起一塊沾滿了酒精的紗布,直接敷在了自己的傷口處。
旁人大概會被那針刺的疼痛到大喊,可他不但沒有,甚至還舒服地松了口氣。
“好爽。”
漱竹錯開視線:“不管怎么看,現在也是我占據不利位置,所以我用什么樣的手段為自己爭取一些希望,你就別管了吧。”
靖枝博士被他的直白弄得一愣,而后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的上帝,給自己爭取希望哈哈哈。”
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以為你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一間牢房?一個手術室?”
靖枝博士站到了手術椅正對的簾子面前,一把拉開了那厚厚的白色布簾。
被遮擋著的秘密直接地暴露在了漱竹眼前。
兩人都沒有說話,可漱竹的手已經不自覺地握起了拳頭,而靖枝博士唇邊的詭異笑意也越來越濃。
“歡迎來到十八層地獄,我最親愛的靜樂師。”
“馬上,你身上的純白就會被烈火吞噬,成為一片灰燼。而你也會由天之驕子變成低賤的實驗原料。”
“這可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你的名字。”
“潘可。”
“年齡。”
“二十四歲。”
“第二性別。”
“alpha。”
“你服用了什么藥品嗎?”
“我磕了。”
“磕了什么?”
“寒鴉,是組織給我的藥片。”
審訊室內四面都是墻,所見之處全都光禿禿的,看不到任何東西。
可與審訊室一墻之隔的房間大屏上,卻高清地投影著屋內的景象。
“你們的設備還真是遙遙領先啊。”馬修不由自主地贊嘆道。
希曼笑笑:“沒辦法,人傻錢多是這個樣子的。”
馬修咂舌,一方面為她的直白,另一方面則為希曼這樣說也沒人反駁她的詫異。
“覺得新奇是嗎?”莫知義的眼睛明明一直盯著屏幕,卻能猜到馬修臉上的表情,“事實就是如此,按照一般來說,撥云組在eos的等級最高,危險系數卻最低。”
“作為繼承人所在的組別,他們平日的任務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要說最難的那也就是繼承人考核的這一次了。”
lg接下話頭:“倒也不一定,要是我們的boss老老實實接下一樁考古或外交案子,我想難度也不會特別高,畢竟在這之前我們一直都是往這個方向訓練的。”
莫知義:“噢,承讓承讓。”
馬修覺得很有趣,在他原來的設想中,eos撥云組由一群少爺小姐組成,他們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縱然經驗不足,可依舊會因為自己原生超群的能力而展現出無所畏懼的姿態。
可是眼前這幾個人,似乎有些慫?
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希曼走上前十分自來熟地拍了拍馬修的肩膀:“是不是覺得挺奇怪的,按理來說,我們頂著莫家和eos的雙重光環,應該走到哪兒都牛逼哄哄的,帶著這么硬的后臺我們該成天在海市飛檐走壁,大張旗鼓地調查案件。可現在的我們似乎挺慫的。”
馬修聳肩,表示默認。
希曼了然:“我們會接手此次委托,核心是因為他,”她用下巴點了點莫知義的方向,“這是他繼承人考試的最后一環,圓滿地完成任務,他就能繼承莫家。”
“倘若這不是考核,我們當然會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橫沖直撞,只是這次,巨人的肩膀對于我們來說是不到最后一刻不能隨便施展的助力。所以我們低調得都有些窩囊了。”
馬修錯開眼神:“懦夫無法改變棋局,這件事我想你們比我更有感觸。”
希曼撲哧一下笑了出來:“當然,所以你以為為什么莫知義要把這個人押到這個地方來,為什么我們在最一開始沒有住進莫園而現在卻大張旗鼓地開了門?”
她的眼神變得堅毅了起來:“因為知義已經明白,對手挑釁地不僅僅是社會道德,更是莫家。莫家那套避世的原則已經不適用了,這次的事件讓他明白,莫家在許多人的眼里不再是需要忌憚的對象,而是一口就可以吞掉的肥肉。倘若還遮遮掩掩的,那無論曾經的輝煌,只會變成餐桌上的調味,讓吃下去的人滿足感嘆。”
“莫家人自小就被教導,非亂世不露面,隱世為上。可是透過這回啊,他們或許才能明白,亂不亂世,跟所謂繁榮的表象沒有關系。施敬、明洋甚至是他們背后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