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急什么,肚子里沒墨水的人果然是有心無膽。遇到強敵,首先想得該是怎么把以少勝多,把對方吃下,而不是軟骨頭地跪下。仗還沒打,自己就把自己給嚇死了。”
那人的正臉也終于露了出來,瘦高文弱,五官不說有多出眾,可卻因為臉上那副金絲邊眼鏡而顯得書卷氣濃濃。
唐文生大喘了幾口氣,總算穩(wěn)住了:“你聰明你有膽!那你倒是說說我們如今應該做些什么!”
他動作優(yōu)雅地摘下了眼鏡,細細擦拭了兩下:“你放心,這樣人家的天之驕子,自打出生起就沒有什么不順的,這是天大的好處,更是天殺的壞處。”
那人微微仰頭,露出線條流暢的側臉:“這樣的人眼睛向來只能看到大事,從來不會注意那些細枝末節(jié)的小人物。”
“你是說?”
那人優(yōu)雅踮腳在唐文生臉頰上啄了一口,身上的白大褂在晃蕩間居然也有幾分嫵媚:“別擔心了,那膈腳的小釘子,我已經安裝到位了。”—
結束了線上會議后,莫知義捏了捏發(fā)漲的山根,想了想還是把防近視的藍光鏡給帶上了,發(fā)完一封郵件后他便站在酒店的露臺上吹風,覺得浮躁的頭腦終于降下溫來后才撥通了電話。
“喂,爸,是我。”
聽筒對面顯然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打過來,詫異問道:“知義?這么晚了還沒睡嗎?”
莫知義聽見自己alpha父親莫明榮的聲音,可真是又放松又緊張,他感覺自己都有些控制不好信息素了。
“我決定接下uh聯盟的委托了。”
他刻意沒有用“我”來替代“eos”,將自己的心思直白地剖開在了信賴仰望的父親面前。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接道:“報告文書發(fā)給我了嗎?”
“發(fā)了。”
“抄送長老會了嗎?”
“抄送了。”
“看來是下定決心了啊,你真的長大了。”
莫明榮的聲音經過電流的過濾后,調侃和感嘆意味依舊濃濃。
“嗯。”
莫知義也不知道為什么耳朵不自覺地紅了一個尖。
“我剛在撥云組的任命書上簽字了,你現在可以召集他們去華國找你了。”
莫明榮那邊傳來合上鋼筆蓋的聲音,莫知義聞言松了口氣。
“謝謝爸——”
“是阿義的電話嗎!?”
那邊又傳來了一個溫潤動聽的聲音,莫知義一頓。
這是他oga父親漱恒的聲音。
他刻意挑了莫明榮去新國出差的時候打電話,就是為了避開這位oga父親。
莫知義本以為漱恒會在英格蘭的家中,沒成想他居然也跟著去了。
漱恒直接將電話搶了過來:“阿義!你不要接聯盟的那個案子,我聽阿竹說了,那個案子牽扯到多方的政治勢力,水很深,你這樣貿貿然地摻和進去會被吃得骨頭也不剩的!”
莫知義剛剛的放松閑適在一瞬間消失無影。
再動聽的嗓音,只要說得話不好聽,那也是不好聽的。
“我有分寸。”
漱恒見他又是這副冷冷清清不咸不淡的態(tài)度,直接急了:“莫知義!你知道長老會的那群人一直想抓你的把柄!你摻和進這樣一團亂麻的事情里,不是情等著他們挑刺嗎?我看過這次發(fā)來的委托了,你選一個學術考古調查不好嗎?又簡單又直接,比你——”
莫知義加重了語調,眉頭緊蹙:“我說,我有分寸。”
“那你要是不能完成怎么辦!你爸爸身邊的人給eos收到的委托難度排了個序,uh聯盟的這個是里面最難的!不但需要查清案件,更是需要在多方勢力中周旋,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你是不想通過繼承人考核了嗎?你就這么想要長老會把你掃地出門嗎?你——”
莫知義終于克制不住自己情緒,直直地戳了過去:“那長老會到底是為什么總看我不順眼,你不清楚嗎?”
“我!”
那邊的人被他怒漲的情緒劈了滿頭,瞬間語塞。
“莫知義,你就是這樣對你的oga父親說話的嗎?”
莫明榮接過聽筒,威嚴赫赫。
“馬上道歉!”
莫知義深呼吸了好幾下,最后竟是苦笑出聲:“道歉?我做錯什么了就讓我道歉?”
“莫知義!”
莫明榮到底掌管家族多年,身上的威壓如高聳入云的山,氣勢磅礴,隔著聽筒都能重重地壓在莫知義的脊背上。
莫知義強忍著心頭的鈍痛:“你總讓我道歉道歉道歉,但是他有為他做過的錯事說一句對不起嗎?”
“你選擇原諒他不代表我也要選擇原諒他,我是他生的,但我不是他的寄生物,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你不要總是把一切都強加到我身上!”
“呵。”
大概是海市晚間的風太冷太烈,隔著眼鏡,莫知義的眼眶依舊紅了:“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