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生死簿,面無表情。夢境到底只是夢境,主要還是他想得太多了。
魏澤接過生死簿低頭繼續書寫。
孔翔宇兩手一撐坐在桌案上,認真地看著寫生死簿的人。
魏澤左耳耳垂處有一個耳洞,是之前掛平安扣留下的痕跡。不過這個耳洞仔細看有些不太規則,像是隨便用針扎的。當時傷口應該好的并不利索,耳洞旁還有一道不太明顯的疤。
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心里不太舒服。無論是魏澤身上,還是魏澤身邊,到處都留有他前世的痕跡,獨獨沒有他現下孔翔宇的。
他看著那道耳洞,越趴越近。魏澤書寫的筆只好再次停下,他別過頭,俊俏的鼻尖正好對上孔翔宇的鼻息,唇與唇一指之隔。
魏澤微微側過頭,往孔翔宇的紅唇上親了一口,道:“哥哥若是在這么看著我,只怕這生死簿又得改日再寫。”
“別別別!你繼續,你繼續。”孔翔宇縮回半個身體,他跟魏澤這兩日可以說是夜夜笙歌,毫無節制。再下去怕是真的得吃藥度日,絕對不能在這么縱容下去!
雖說他如今身體狀況有點特殊,可說到底還是個凡人之軀,跟鬼王比那絕對是比不上的。
魏澤勾唇輕笑,轉頭繼續忙碌。
孔翔宇左右比劃著魏澤的側臉,想著怎么也得給他戴個他孔翔宇的東西。不過這人生得俊俏邪氣,好像戴什么都沒有那塊有劍穗得平安扣好看。
只可惜第一世給得平安扣碎了,第三世給的平安扣讓魏澤當信物給他了,要不然他孔翔宇也整個平安扣?
魏澤會不會覺得他沒新意?送來送去全是平安扣,而且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他手掌一撐,翻身從桌案上下來,對魏澤道:“我去找金寶跟宗彥秋他們。”
魏澤應了聲,他便推門出去了。
孔翔宇先去找的金寶,而后讓金寶召集宗彥秋以及馮池過來商討。他給三位祖宗沏了壺好茶,而后滿臉認真地問道:“快幫我想想,你們覺得我送個什么東西給魏澤比較好?想整個信物什么的。”
宗彥秋懶散的半躺在太師椅上,架著一條腿很是豪邁地說道:“那還不簡單,把你自己洗洗干凈了往床上一躺,比什么寶貝都值錢。”
孔翔宇:“……”
馮池聽完滿臉嫌棄地沖宗彥秋瞥了一眼,而后道:“你別老拿自己風流成性那套教小山,多好一孩子全給你教壞了。”
孔翔宇忙點點頭,他可不就是被宗彥秋帶壞的!想想趙恒那世,宗彥秋三天兩頭得帶他去青樓。去就去了,看了漂亮姑娘還不能真刀實槍,當年差點沒把他憋出病來!
宗彥秋一旦碰上馮池,兩人就非得爭辯一番,有時候也不是什么對錯,就是純屬看對方不順眼,非得多說兩句。
他把兩條長腿架在圓桌上,道:“這種事情問我這個過來人自然是最合適的,不像馮大人,就盯著兄弟媳婦兒結果還沒追成。”
馮池一巴掌拍在桌上,頓時拍碎了半邊圓桌,就連原本托著下巴坐在圓桌正中的金寶也被這氣勁給振飛了。金寶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躥到另一邊,而后繼續用龍爪拖著下巴,看兩位鬼武干架。
馮池大聲道:“你知道什么!那是小山他爹托付我的,別胡說八道!”
宗彥秋架著的兩條腿優雅的放回地面,右手一揮手掌上多了一條骨鞭,滿臉的玩世不恭,分明是在挑釁。
孔翔宇尷尬的勸道:“二位莫要動氣,有話好好說。”
然而這軟聲細語的勸說并未起到什么實際效用,馮池依舊拔出長刀怒容相向。
宗彥秋一甩骨鞭飛身而起,與馮池的長刀鏗鏘一聲撞出片火花,發出一陣刺耳的兵器聲。
長刀揮開骨鞭,提刀砍飛了廳堂邊上的蘭花盆。兩人左右開弓,一會兒躥屋頂,一會兒砸桌椅。那架勢,絕對不比收拾萬鬼怨氣時好多少。
孔翔宇跟金寶一人一神退到安全的角落坐著,而后四只眼睛就這么上下左右地跟著轉。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四人重新坐回圓桌,只是廳堂里已經破敗不堪,圓桌也只剩下了小半個。破了洞的屋頂邊緣,顫巍巍地掉下塊裂開的瓦片。
孔翔宇從頭上拿下半根雞毛隨手一丟,當真是前世作孽。兩個鬼武打架,打著打著就丟了武器用一些屋子里東西,連個雞毛撣子都沒放過。
他雙手交握著放到桌上,內心平靜道:“那么,我們在繼續剛才那個話題,送什么?”
宗彥秋用拇指擦了一下臉頰上的刀痕,一頭好看的長發亂成了雞窩。他看著馮池沒好氣道:“你讓這姓馮的說!免得又說我帶壞你。”
馮池轉過頭,半邊胡子被揪禿了,另外半邊也是炸毛的狀態。他干咳一聲,認真道:“找個梅花盛開的地方,清風這么一吹,花香這么一聞,哎,那詩情畫意的就來了。在等魏大人往那兒這么一站,你在折根梅花給他,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被你拿下。”
孔翔宇沒追過人,他認真地想了想馮池說的,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