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了眼魏澤,魏澤微微點頭默許了。
孔武青看說得差不多了,便開始切入正題,道:“宇兒你也知道,你爹我雖是縣令卻也不是什么富貴人家,這回光是修繕府邸就用了不少開銷,何況修建護欄也不是筆小費用。”
孔翔宇道:“竟是善舉,那聘禮你們要用便用好了。”
言閉,孔武青笑的欣慰,只是一直搓著手像是還有話要說。一旁的李夫人往孔武青的腳上踢了幾下,竊竊私語道:“嘖,說呀。”
孔翔宇頓時皺起了眉頭,看這架勢似乎事情沒這么簡單?
見孔武青半天都不肯開口,李夫人又拿起帕子哭道:“翔宇啊,這事兒你必須得幫幫忙了,如若不然,你二哥怕是要沒命了……”
孔翔宇看向半天沒說話垂著頭地孔塵,實在沒忍住,道:“什么意思?”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李夫人猶豫一陣,說道:“你的那些聘禮……在……在賭坊呢。”
“什么叫在賭坊?”孔翔宇頓時氣結的站起身,他指著孔塵厲聲道:“你把那些聘禮都賭沒了?”
孔塵垂著頭不敢出聲,而那一直以為他才是賭徒浪子的父親,此刻也滿臉愁容地沒出聲。
他看著父親,沒好氣道:“父親還當真會疼兒子,怎么?我賭錢就得討一頓打,二哥賭錢你就幫著瞞著?”
他還以為,以為父親從來都不知道,卻原來是知道的。他這個替罪羊當了這么些年,他父親竟是知道的!那為何還要打他?每回二哥犯了錯他爹從未手軟,難道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嗎?
孔翔宇氣的胸口起伏,那聘禮可是魏澤給他的東西!竟是被這般糟蹋了。他早該想到的,沒有他爹的允許,二哥孔塵又怎么能私開金庫。
一旁的魏澤拉住他的手,雙眼鎮定地搖搖頭,忽而轉頭對二老問道:“不知孔大人如今提這事,又是何意?”
李夫人一看魏澤開口了,竟是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按理說長輩跪晚輩當真是個折壽的缺德事,不過魏澤不同,他還真受得起這一跪。
李夫人哀求道:“魏小公子,我知道魏家財大氣粗從來都不差那點兒錢,你就醒醒好跟你父親說說,我們就借一點兒。何況修建護欄確實是件大善事,做善事是積功德的……”
“你想都不要想!”孔翔宇打斷道。
修建護欄一事其實早在多年前百姓就提了,只是因為銀錢不夠他爹便一直拖著。直到孔翔宇也落了水,百姓便聯名上書要求修繕,如此逼迫下他爹這個所謂的好官不修也得修了。
孔翔宇沒好氣道:“你們想得倒美,讓魏家的借錢做好事。錢你們不出還能白得一片好名聲,如意算盤打得還真好啊。”
孔武青平時罵兒子罵慣了,孔翔宇在印象中又是個逆來順受的主。突然被兒子說了幾句頓時有了些火氣,可礙于魏家小公子還在,便只能忍著怒氣道:“怎么跟長輩說話的,你母親都跪下了還要怎么樣!難道要爹也給你跪下嗎?”
孔翔宇忽然一陣鼻頭發酸:“別跟我來這套,我母親早沒了!”他指著李夫人的鼻子罵道:“我娘不是早被這女人害死了嗎?現在又跟我談什么母親!”
說罷便拉起魏澤要走,道:“我們走,你們這般缺德,就算魏家的人肯借,我孔翔宇也不答應!”
“你給我站住!”孔武青站起身氣結道:“逆子,你就是這么當晚輩的?什么叫你母親是被害死的,你娘當年那是病死的,那是她的命!”
孔翔宇母親的事一直都是他的心病,以往不提也就罷了,如今說到了這份上頓時把他的那一腔怒火跟委屈都激了出來。
他紅著眼眶道:&ot;病死的?我們是什么人家?窮得沒錢治病了?我娘不過得了個風寒,你的好夫人卻讓我娘一拖再拖。
我二哥不過跌破點皮都得請大夫,又是鮑魚翅肚又是雪燕人參。我母親有什么,病入膏肓了也不過換夫人一句‘小事,過兩天便好了’。&ot;
他定了定心神,繼續說道:“是,你們天生命好,全是金子做的摔不得碰不得,我娘命賤,她生來就不配進孔府的大門。那還生我做什么?”
孔翔宇站在李夫人身前,看著那婦人哀怨道:“李夫人當初給我那碗毒糖水時,怎么還知道要阻攔我。你若是不阻攔我,我也沒必要在這府里活受罪了。”
李夫人滿臉震驚地看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唇發顫著竟是半天也未出聲。她顯然沒想過,毒糖水的事孔翔宇竟是知道的。
孔翔宇別過頭,這些話他在心里藏了十幾年,如今一口氣說出來倒還真是舒坦。
他擦了把眼淚,轉身便要走。
誰想魏澤拉著他竟是不要他走的意思,他回頭看魏澤,就聽魏澤對二老說道:“要借也可以。”
“魏澤!你別……”
魏澤對他搖搖頭,后又繼續說道:“既是借錢,字據定然是要寫的,其次……”
二老茫然地抬頭看著魏澤。
“這么些年誣陷翔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