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切了一聲,說道:“想夸我厲害就直說,本河神這就叫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孔翔宇抽了抽嘴角,心道這話是這么用的嗎!
兩人一搭一唱地說了半天,卻不知那屏風(fēng)后換衣服的魏澤變了臉色。魏澤透過屏風(fēng)看著身影模糊的孔翔宇,邪氣橫生的臉上顯露著一股難以言表的心緒。
沉默了半晌,忽然出聲道:“趙恒,你今年幾歲?”
孔翔宇一愣,魏澤這么認(rèn)真地叫趙恒名字倒是頭一回,險些沒反應(yīng)過來是在叫他。他頓了頓,雖覺得奇怪,但還是老實的回答道:“十八,怎么了?”
說罷,魏澤的臉色更難看了,好半天才說道:“沒什么,隨便問問。”見孔翔宇滿臉的茫然,又問道:“離過年還有多久,兩個月?”
魏澤這兩個問題問得實在沒頭沒尾,孔翔宇也不知道他究竟要說什么,只能點點頭,道:“是啊,是快過年了。”
金寶想了一陣,忽然回問道:“魏大人,關(guān)于寧康國的這些巫術(shù),你怎么看?”
孔翔宇不禁暗贊,這金寶平日里看起來不怎么靠譜,但腦子倒還是挺管用,他怎么就沒想到問問魏澤呢。
這魏澤不也是被巫術(shù)鎮(zhèn)壓在了摘香樓底下,說不定還真知道些什么。
然而魏澤卻搖搖頭道:“不知道。”
孔翔宇嘆了口氣:“也是,給你貼巫術(shù)符咒的時候你都已經(jīng)死了,不知道才正常。”
他又翻開手里的卷宗看了幾遍,問道:“你們說,這個拿自己三魂六魄做器皿的人,會不會就是傳聞中的巫師祖?”
假設(shè)這人就是巫師祖,而且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寧康國,那為什么寧康中關(guān)于巫術(shù)的記載會這么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
金寶兩個手一攤道:“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孔翔宇把卷宗放到桌上,他開始有些嘆息魏澤把摘香樓老板娘給殺了,要是在留那么一會兒,說不定就能知道一些有用的線索。比方說,是誰把魏澤鎮(zhèn)在底下,又是誰讓他們來寧康作亂等等。
不過這也就是他自己想想,真要留下來那巫鬼老板娘也未必會說。
入了夜,他給魏澤另外準(zhǔn)備了一間不透光的屋子,可魏澤偏不樂意非要與他擠在一張床上,以至于他不得不跟著搬到了那間不透光的屋子里。
魏澤幾乎是沾床就睡,想來這幾百年被鎮(zhèn)在底下都沒睡過好覺吧。不過孔翔宇卻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了,他腦子里想的事情太多,即便哈欠連天也無法入夢,干脆側(cè)過身支著頭看魏澤。
只有在這種時候,他孔翔宇才能肆無忌憚地表露著喜歡。百年前的魏澤與他印象中的魏澤相差很多,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得要心動。
他不清楚這種心動究竟是他的還是趙恒的,印象中的趙恒并不是個斷袖,可因著將軍的身份倒也沒對哪個女的動過心。即便是有些在意的暮雪,也只是如同妹妹一般看待。
孔翔宇輕輕地摘下面具,他俯身在魏澤的薄唇上碰了碰,這個吻輕柔小心,稍縱即逝。抬頭時,火熱的唇瓣上還帶著一絲涼意。
他將面具重新戴好,翻個身閉眼睡了。
過了幾日,皇宮里便有人來傳,說是太子要見他,商談有關(guān)巫鬼一事。孔翔宇搓了搓手,自從到了這兒,他還是第一次見活著時候的宗彥秋。
金寶一聽見的是宗大人,非嚷著要跟去看看。不過因著皇宮大內(nèi)閑雜人等不能進(jìn),所以只能讓金寶化作原身藏在孔翔宇的衣服里。
至于魏澤,白天這厲鬼也出不來,只能委屈一下暫且把他關(guān)在屋子里了。
這寧康國本就繁榮昌盛,皇宮建設(shè)的也極為富麗,即便是腳下的石磚用的也是大塊完整的玉石,更不用說別的那些華美裝飾品了。隨便挖下一塊都夠百姓用上好幾年的了。
孔翔宇很難想象,像宗彥秋這樣的鬼武,生前竟也有過這么一段鼎盛時期。
他被一路帶到了宗彥秋的書房,或者應(yīng)該說如今寧康國太子的書房。這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紅衣長袍,即便當(dāng)了太子也不怎么穿那華麗的太子服。許是見他的關(guān)系,就連頭發(fā)也沒好好打理,散亂隨意地披在身后。
他還記得成為鬼武后的宗彥秋,臉色蒼白帶著陰森的鬼氣。不想活著的宗彥秋竟也是這般模樣。
金寶藏身于孔翔宇的發(fā)頂,欣賞了一番后忍不住評判道:“原來宗大人活著的時候就腎虛啊。”
孔翔宇滿臉黑線,對金寶小聲道:“別胡說。”
也難怪金寶會這么認(rèn)為,現(xiàn)下的宗彥秋確實一副氣虛體弱的模樣,就連唇色都帶著一絲病態(tài)的蒼白。
這若是換成從前,他鐵定會跟金寶一樣認(rèn)為,甚至還會跟著調(diào)侃兩句,但自打有了趙恒的記憶后就有所不同了。印象中的宗彥秋雖沒個正經(jīng),可身體卻還是很康健的,要不然也不會與他一起雙劍合并,在戰(zhàn)場上大殺四方了。
宗彥秋見孔翔宇推門進(jìn)來,放下手中筆墨扯了個笑臉說道:“呦,一個多月不見,趙將軍看起來越發(fā)威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