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魏澤沒理他,便又繼續分析道:“既然都有閑工夫帶銀鐲,怎么還會穿著我那不合身的衣服鞋子?這分明就是進門沒多久,巴巴的等我走了之后又出來了!”
下一次開審是在驗尸官檢驗尸體之后,少說也得有個十天,難道這十天他都得這么被關在屋子里干著急?
此時天色已晚,魏澤抬手將屋子里的蠟燭全數揮滅。沒多久,院子里便起了一陣陰風,魏澤翻開生死簿,手指在簿子上輕點,竟是在招魂。
孔翔宇笑道:“對啊,我怎么沒想到,把慕云環的魂魄招來一問便知!”
誰想那屋子里陰風四起,卻始終沒有等來慕云環。
他急道:“怎么回事?”
魏澤皺眉道:“魂魄散了。”
“又散?”
魏澤沉默,忽然起手招來一陣白霧,不一會兒便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鈴音。
屋子的門被一陣陰森的白霧吹開,門外站著的兩名衙役目無表情,臉色蒼白,就如同魏澤迎娶他那日所看到的轎夫一樣。
門外停著魏澤的座駕,那駕車的千里名駒馬尾翻動,上頭的鈴鐺便時有時無地發出聲響。
魏澤走至座駕旁,向他伸出一只好看的手掌,問道:“要查的事有很多,哥哥可要隨我來?”
他想都未想,立馬抓著魏澤的手道:“去,這事纏繞我多年,不查個水落石出我實在難安。”
只是剛被扶著上了座駕,便迎面跳來一團綠油油的東西。
金寶抱著孔翔宇的臉說道:“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出去玩都不帶我!”
魏澤徒手把金寶從他臉上拿下,朝著座駕后邊兒隨手一丟。金寶翻滾幾圈后,又從座駕后頭爬出來,憤憤不平的對魏澤道:“重色輕友,重色輕友!”
待孔翔宇坐穩,魏澤便手指輕敲窗沿。一陣鈴音響起,座駕周圍的景象飛速倒退,竟比宗彥秋的座駕還要快上許多。
金寶憋屈的爬到靠背上,孔翔宇看著可憐,把金寶捧到手里。金寶立馬捋著自己的龍須說道:“瞧瞧,還是我們魏夫人懂事兒……唔唔……”
孔翔宇雙手合掌,把金寶悶在手心里,免得他在說出些什么令他頭疼的話來。
魏澤勾唇輕笑,似乎對金寶剛才的稱呼很是贊同。
孔翔宇忍不住問道:“你河里又死了個人你知道嗎?”
金寶舉著兩只爪子,把他的手指掰開條縫,探出半個龍頭后說道:“知道,一個姓慕的。”他比劃著龍爪評判道:“這姑娘真是個狠人,跳河就跳河,還非得把自己掐死了在跳,是怕自己死得不夠透嗎?”
孔翔宇一陣汗顏,掐死了再跳顯然是不會了,估摸著是死了之后掉進了河里。不過這未免就更蹊蹺了,不禁問道:“那掐死之前可有什么特別之處?”
金寶想了一陣,說道:“有個黑影,像是黑市里的無臉面具鬼。不過面具鬼只是站著沒有多余的動作,我就看著那慕姑娘自己把自己給掐死了。”
孔翔宇沉思一陣,忽然道:“你這次怎么不把她身上的衣服首飾全給扒了?”
這要是脫干凈了,估計今日這出也不會有了。
金寶雙手一攤道:“她又沒爛得只剩骨頭,我好歹也是個沒娶媳婦兒的男子,怎么能隨便脫女孩子的衣服呢!”
孔翔宇震驚道:“你居然是個男的?”
這話可把金寶氣到了,他撐著孔翔宇的手指蹦出來,插著腰指責道:“我怎么不是男的了,你有的我也有好嗎!”
孔翔宇的目光不自覺地往金寶下邊兒忘了眼,一身滑溜的綠色龍鱗,半點兒沒瞧見男孩子該有的。
誰想一旁不出聲地魏澤忽然對金寶說道:“你少拿自己跟哥哥比,就你那兒,繡花針都比你大。”
金寶氣得龍毛倒豎,大聲道:“狗屁!我那是還未現人形,有本事等我現了人形在比比!”
見二人皆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便急道:“都什么表情,我告訴你們,我若是現了人形,那絕對是風流倜儻一夜七次,用過地都說好!”
“……”
“……”
一陣寂靜,那從未出過聲的馬匹配合著叫了一聲。
魏澤挑眉道:“你看,連黑霧都聽不下去了。”
金寶:“……”
孔翔宇暗自記下,這千里名駒叫黑霧。
座駕直奔歪樓頂層。從頂層看去,整片鬼蜮便盡收眼底,無盡黑暗的天際下,街道上卻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乍一看于凡間的夜晚并無不同,只是在細看一會兒便會發現,那建造的樓房,販賣的小鋪,以及街道上的行人都是那般的與眾不同。
孔翔宇第一次來時還害怕得緊,如今再來竟生出幾分親切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什么屋及烏?
座駕懸在半空,下來時有種從船上上岸的錯覺。魏澤小心地扶著他下來,忽然看到一串小鬼拖著托盤過來,那托盤里疊著一塊紅色的絨布。
幾只小鬼將托盤中的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