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這氣運以七十八萬的高價被一個書生買走了。
之后場子中央又被抬上來一個箱子,大小像是碼頭運送蔬果時裝的木箱。紅布一開,箱子里裝著個三歲小兒,白嫩可愛。
身上穿著個紅肚兜,頭上扎著一只沖天辮,與民間那些三歲孩童并無兩樣。臉色也很紅潤,分明是個活人。
那孩子此刻正睜著雙水靈靈的大眼,四下張望,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孔翔宇有些坐不住了,難不成歪樓里什么都賣,連活人孩童也不放過?
正待他要起身,手腕被輕柔地握住。側頭看,正是魏澤。而茶桌上的金寶也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干嘛。
魏澤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釋道:“那是鎮宅童子,并非活人。”
孔翔宇細看,那孩童翻過身時,背上燒著一簇藍色的火焰。火焰中隱約間能看到孩童的脊骨,確實不是活人。
他尷尬地說道:“我眼花,眼花。”
魏澤倒并沒笑他,反倒溫和地說道:“哥哥若是喜歡,我替你買了便是。”
“不用了……”
這聲哥哥叫得順口,他還真有些不習慣。雖說對方年紀比他小,可畢竟是個死了百年的老祖宗,他真怕自己一個后輩在被多叫幾聲會折壽。
可那魏澤并未覺得不妥,說完了便捏著他的手指把玩,竟沒打算松開。
一旁吃著葡萄的金寶差點沒酸掉牙,他看著兩人交握的手鄙視道:“二位當著的我面恩愛,可考慮過我這老年人的感受?”
魏澤笑道:“若是羨慕,你大可去找條母龍來,我不建議府里再養一條。”
金寶齜牙咧嘴的罵道:“呸,見色忘友。”
孔翔宇抬袖擦了擦汗,他想著要不要反駁一下,那祭祀并不作數?可要是說了,魏澤會不會把他一個人丟在鬼蜮不管了。
想想還是算了,畢竟還是他的狗命比較重要。
兩樣寶貝都拍完了,還剩最后一樣東西,不過這東西一上場,眾鬼便立馬唏噓起來。
甚至有惡鬼破口大罵,直罵這歪樓騙錢,居然把那不值幾個銀錢的小兒銀鐲也拿出來賣。
這種銀鐲哪兒哪兒都有,但凡不算窮苦人家的孩子,到了年紀都會佩上一對。
那場中托盤里的銀鐲不僅款式老舊,還是個落單的。即便是在民間賣個二手,也不一定有人要。
誰想那場中女子將小銀鐲握在手里,眼神卻極為自信。她看著魏澤的方向,拿著手里的葫蘆說道:“原主說了,這鐲子雖看著普通,但歪樓中一定會有人買。而且不必比價,一口價二十七萬,買了便可直接拿走。”
“二十七萬?這也太黑心了。”
“就是啊,剛才那五十年氣運低價也不過二十萬,這么個破鐲子誰要啊。”
謾罵聲層出不窮,可就當眾人都覺得不會有人要時。魏澤輕敲著茶桌,開口道:“我要了。”
魏澤開口場中安靜異常,那坐在另外兩張一等座上的鬼武,也覺得奇怪。
沉默半晌后,福澤縣鬼武馮池問道:“魏大人,你要這破鐲子做什么,我瞧著半點兒氣運財運也沒有,根本就是個廢物。”
另一邊的鬼武輕笑了兩聲,對馮池說道:“馮將軍,你這是說得什么話,魏大人要什么東西,還需要跟你解釋不成?”
馮池臉色不善,說道:“姓宗的,我不過就是問問,你少拿那陰陽怪氣的口氣跟我說話,看著你就心煩。”
他原本還真只是好奇問問,誰想那宗彥秋竟當著這么多人面堵他。他脾氣不好,語氣也不好。他就是看不慣宗彥秋那副娘們兒唧唧的嘴臉,整天陰陽怪氣的,活像個太監。
魏澤命身后的陰兵上去給錢拿貨,拿到后便隨手遞給一旁的孔翔宇,這才說道:“我夫人要的東西,自然是要買的,幾十萬冥錢買他個高興,我也高興。”
此言一出,眾人皆心下明了,原來這是給鬼王夫人買的東西,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孔翔宇抬袖遮面,他覺得這輩子的臉都在這兒丟盡了。這人人后一口一個哥哥叫得好聽,人前便是夫人夫人的口不擇言。
魏澤說完,便轉頭寵溺地看著他,勾唇輕笑,道一句:“對嗎?哥哥。”
孔翔宇忙點點頭,掐著牙齒縫回道:“……對……”
對什么對啊!他真想現在就回去,誰也不見!
出了歪樓他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門口散場的鬼三三兩兩,時不時還有鬼回頭看他。
他幾步登上馬車縮著。
魏澤隨后跟上,極為順手地將他的手握在手里,坐穩后才問道:“那鐲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孔翔宇試著掙了掙,竟沒把手抽回來,只好雖他握著。他將那只鐲子放在掌心,翻出一個刻字的地方給魏澤看。
魏澤接過銀鐲,只見那鐲子上刻著一個“宇”字,款式也有些眼熟。
孔翔宇說道:“那日我在你宅子的春風樓里,看到了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