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舟啊……”蔡秋蓉抱緊兒子,哭得聲嘶力竭。
管家連忙吩咐下人招待,年近七十的老爺夫人拄著拐杖出來見外孫,一家人久別重逢,哭成了淚人。
直到天色漸暗,下人過來拉人勸阻才迎人進門。
“這是給娘的,這是給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這是給阿姐的,還有阿姐的孩子?!?
江敬舟從車上一一卸貨,不多時就把正廳中央給堆滿了。蔡秋蓉坐在一旁,一邊欣喜地看著兒子一邊抹淚相思之苦。
不多時,江瓷也抱著孩子和丈夫聞訊趕來,見著弟弟還活著,又是好一通哭訴。
等一家人在飯桌前坐下也早已過了往日的吃飯時辰,下人將菜飯熱了又熱,還加了七八道江敬舟平日愛吃的菜。
江瓷不停地起身給弟弟碗里夾菜,直到碗面兒快滿出來了,還抑制不住此刻激動的心情。
蔡秋蓉抹著淚訴說當年被他爹趕著回來的事,本以為到了錦州過兩日也會帶著他一道回來,卻不想等來等去,等到是一條死訊和被一把大火燒毀的四海鏢局。
護送他們回來的阿白、阿樹更是得了江榮遠的令,說死了也不讓他們回柏穗城,甚至還讓他們用回本名,讓江瓷也改姓蔡。
她們不知道究竟因為什么一夜間家破人亡,只能在錦州苦等,等著那個他們還活著的奇跡。
可這一等就是近四年,從期盼到失望,最終不得已,為兒子和丈夫立了個空的墳冢。
江敬舟手里拿著碗筷卻是吃不下去了,許久后才隱晦地說出了父親確實被大火燒死的事實。
他沒有將事情的始末說全,也沒有把沙狼追殺一事說出來,只說是一夜大火出了意外。因為不記得怎么回錦州老家便一直流浪在外,直到遇上了賀亭衍才順著路找回來。
為了給之后要說的事鋪路,他可了勁的夸賀亭衍怎么幫的他。又是救命恩人,又是百般照顧,都快說成在世活菩薩了。
蔡秋蓉和江瓷哭了一陣,做勢便要給賀亭衍下跪道謝。
賀亭衍趕忙抬手扶人,道:“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這一場敘舊說了許久,等眾人的情緒都緩和下來了才把目光漸漸地放到賀亭衍身上。
知道曾經和江瓷的事,蔡秋蓉更是好一陣感嘆。先是說這孩子腿疾好了身體也健朗,后又說當初敬舟去鬧婚實屬不合規矩云云。
江敬舟聽得尷尬,眼睛還時不時地往阿姐和現任姐夫的臉上瞧。果不其然,看到賀亭衍本尊的阿姐似乎透著些后悔,而現任姐夫也明顯有種在看敵人的錯覺。
可他娘是個沒什么心機的女人,也不怎么注意小節,喋喋不休地說了一通后,又問到了賀亭衍是否也已娶妻。
江敬舟無奈地打斷道:“娘,你問這個做什么,賀亭衍有沒有成親也已經跟咱們沒關系了?!彼嵝训溃骸敖惴蚝桶⒔愣荚谀??!?
蔡秋蓉笑道:“娘就問問,畢竟人家帶了這么多貴重的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提親的。”
江敬舟無言以對,還真是來提親的,不過人換了,女兒成了兒子。
賀亭衍禮數周全道:“尚未娶妻。”
江敬舟趕忙打岔的沖江瓷問道:“侄女幾歲了?我買了好些玩意兒,也不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能不能玩?!?
“兩歲了?!苯尚χ空煞虮е呐畠海钢粗鄣溃骸芭磁?,快叫聲舅舅?!?
小孩兒被逗得高興,可無論怎么教就是不愿喊。江瓷哄著又教了幾遍,小孩兒便噘著嘴往她爹懷里埋臉。
江敬舟看得有趣,“不用喊,將來多地是機會?!?
見江瓷不怎么高興,姐夫便道:“要不抱抱吧,許是這孩子怕生,抱久了就能認人?!?
江瓷應和道:“是,孩子往常也怕生,就粘著我倆。”
姐夫抱著孩子起身,只是繞過飯桌第一個對上的是賀亭衍。兩人眼神對了對算是在打招呼,原想繞過賀亭衍往江敬舟這兒走,卻不想懷里的孩子忽然沖賀亭衍伸手叫道:“舅舅,抱。”
江敬舟:“……”
江瓷:“……”
賀亭衍也沒阻止,見孩子揮舞著小手,順手便抱了過來。姿勢有模有樣,半點兒不比這位當爹的差。
江敬舟看了眼臉色難看的姐夫,奈何一家子親戚在只能表現得大度。笑了一陣后糾正道:“這是舅舅的恩人,不是舅舅?!?
誰想這孩子被賀亭衍抱著后高興得很,拽緊胸前的衣襟,顛簸著接著叫道:“舅舅,玉。”
吐字清晰連貫,比江瓷教的時候還順暢。
江夫人甚至還打趣道:“叫舅舅也成,既是敬舟的恩人,喊聲舅舅也應當。這要是當年婚事成了,如今都該叫爹了?!?
一屋子人聽得有趣,只有江敬舟和他姐夫覺得尷尬。
江敬舟往他娘那兒使了個眼色,奈何沒看懂,還笑著說道:“亭衍這么好的孩子,沒成親真是可惜了。要不然這樣,我那表姑家倒是還有位未出閣的姑娘,亭衍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