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有時候越想阻止的事情反而越容易發生。沙狼更是借機大做文章,干脆弄了出匪夷所思的刨心案,將計就計地把他傳言成了吃人心的妖。
至于父親,則是相反。只有讓他去查賬,不斷的給朝廷造成一種他真的是世子的假象,才能真正意義上的保證,最危險也最為安全。
如果他當真是父親的兒子,那么父親在臨別時便不會讓他將賀候之位留給賀長天了。
三夫人當年究竟有沒有為煌喬生過孩子無法考證,但父親對他下毒導致腿疾一事他算是有了頭緒。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地留住黑狼,讓黑狼忠心耿耿地護他周全,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兒子的命也要保他。
“這什么?給我小侄女兒的?”
江敬舟試圖岔開話頭,從箱子里翻出個做工精良的繡球,花紋繁復,四周還掛著瑪瑙吊墜。這樣漂亮的女孩子玩意兒他還是頭一回見,比三年前趙將軍家井里瞧見的還好看。不過拿來給剛會走路的孩子玩兒是不是有些過于奢侈了?
他單手捏著球拋了兩下,說道:“給我家里人送東西你倒是大方,怎么不見你給我東西時這般痛快。”
仔細想想賀亭衍送他的,不是匕首就是佩刀,還都是些用剩后不用的,就從沒收過什么精心準備的禮。
“這又是什么?”
他轉手從箱子里摸出個模樣古怪的小人,渾身鐵皮包著,關節處全是活扣,隨便撥動哪兒都能讓其變成不斷行走的姿態,簡直就是個縮小的人形鐵甲。
賀亭衍看著他手里的小玩意兒,說道:“隨手做的。”
江敬舟忽然有點兒不怎么高興了,對于他阿姐的孩子,賀亭衍還真是肯下功夫。又是上交地圖討賞賜,又是親自做東西,該不會是想著他阿姐差點成了他妻子所以才這么用心吧?
他把小玩意兒丟回箱子,雙臂環胸懶散地靠在馬車壁,問道:“當初我攪黃了你兩的婚事,你是不是挺后悔的?”
如果他當時沒有去要拒婚書帖,阿姐也如約嫁給了賀亭衍,那現在他的這位小侄女恐怕會過得比公主還舒坦。畢竟,賀亭衍看起來確實挺寵小女孩兒的。
見賀亭衍不答,他沒好氣的側過身,說道:“后悔也無用,她已經嫁人了。”
本以為賀亭衍多少會哄他兩句,不想等了半天也不見這人吭聲。回頭時,發現這人居然端坐著在閉目養神!
他起身道:“我去后面馬車,不打擾你好好回憶。”
只是人還沒撩車簾出去,手便被賀亭衍牽著了,“外頭下雨了,別這個時候出去。”
江敬舟看了眼馬車外的天,陰沉沉的,零星下了點兒毛毛雨。
其實要出去也不是不行,只不過難得賀亭衍會留人便又挨著人坐了回去。
一條腿坐沒坐相的架賀亭衍腿上,道:“回去后,你少盯著我阿姐看。她雖然長得確實是一等一的漂亮,可那也已經跟你無緣了。”
賀亭衍輕笑,見江敬舟還要喋喋不休地胡言亂語,忽然側頭吻住了薄唇,分開后沉聲道:“男子不可成親,我給不了你婚書。可你若是想要,等你娘他們知道了,我愿親自寫一張給你。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一樣不少你。”
江敬舟舔了舔唇,回吻了一陣后說道:“那倒是不用,男子跟男子成親,說出去多丟人。”
想著外頭下雨怕是會冷,趕忙拿過件外袍給賀亭衍披上,“我就隨口說說,想你也不可能跟我阿姐再有什么。”
其實這事兒說來也挺對不住賀亭衍的,當初他們家鬧著要退婚,還不就是嫌棄這人是個瘸腿的病秧子。
如今就是看對眼后悔了也無用,不好的時候嫌棄,人好了也不可能再去說什么可惜。
“半道客棧怕是到不了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去解賀亭衍的腰封,在其耳邊低聲道:“回了錦州恐怕就沒機會了。”
賀亭衍捉住他亂動的手,掃興道:“別亂動。”
他抽出手,笑道:“我還就亂動了,你能拿我怎么著?干什么?害羞啊?怕駕車的馬夫聽見我倆鬧出的那點兒動靜?”
賀亭衍的耳尖開始泛紅。
他趁勢而上,親吻道:“大不了你再捂著我的嘴,讓我發不了聲不就成了?”
“別說了。”賀亭衍受不住他這般軟磨硬泡。
“還是,你想聽我叫啊?那不然讓車夫找處無人的山林停一停,咱倆鬧完了再走,好不好?”
賀亭衍抱著他的腰反客為主,單手抓著他亂動的手腕,仰頭親吻舔咬,耳鬢廝磨。
第78章 番外 回門(三)
半道客棧未開門,馬車只能經過山道繼續往前走。車外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山路也逐漸變得泥濘難走。
天色漸暗,賀亭衍讓車夫和駕車的其余幾人停靠休息。馬車共有四輛,除卻他跟賀亭衍,其余三輛倒是也夠小廝們擋雨睡覺。
江敬舟脫力地靠坐在軟凳上,自食其果的下場就是他現在這般。
賀亭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