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真不是他故意的,實在是兩人的個頭有差距,他這么起身一腳正好就踹在了那個位置。
女人用軟劍阻擋,卻被賀亭衍借勢加重了氣力將她向后推拒。軟劍彎折地向她的胸口推近,后退時,那象征著女性的部分竟忽然被踢扁了?。?
江敬舟看得眼睛都直了,落地后指著這人沒好氣道:“你是個男的!”
也不知道這人究竟練了什么邪門功夫,從聲音到體型再到打斗時的一舉一動,哪里看起來都不像個男人。
可他剛才那一腳下去,他敢確信,這人確實就是個男的!
不禁破口大罵,“你一個男的扮做女人也就算了,胸前塞兩假包子防震嗎!”
被踢爆了假胸的男人吐了口嘴里的血,咬牙切齒的厲聲道:“擺陣!”
賀亭衍本就神色不好滿臉病態(tài),站著時已然搖搖欲墜,咳嗽一陣便氣息不穩(wěn)的向前倒去。
江敬舟被撲了個踉蹌,賀亭衍靠著他,渾身是血還手腳冰涼。
但他沒有多余的時間去關(guān)心,圍著他兩的沙狼形成了一個天羅地網(wǎng)似的籠圈。前進一步是刀山,原地不動便是等著送死。
單憑他跟賀亭衍的功夫,如果這些人單打獨斗多少還能打個平手,可若是一起上,還真是難以招架。
狼牙匕首雖鋒利卻終究只是把短武,與他近身搏斗還能有所勝算,可若是遠攻,那還真比不上賀亭衍的金絲絞線管用了!
這幫人可真是會找時機,之前不露面,就專等著他倆獨身的時候來。
眼看沙狼圍著他倆的籠圈越來越小,他試圖反擊,胳膊還沒碰到人便被無形的狼刀劃了一手臂血。
心急中,他忽然看到廢墟中一本沾了大量灰塵的書籍。這是他爹畫了放在匣子里留給賀亭衍的,此刻正被籠圈所散發(fā)的氣勁吹得胡亂翻動。
書頁中畫的果然是他父親教他的那身功夫,可仔細(xì)看,又會發(fā)現(xiàn)這本書籍跟往常所學(xué)并不相同。
反的,所有的功夫招式全都是反的!出招到收招,起式到落式,竟跟他所知道的全數(shù)相反!
他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沙狼。難道,爹是為了躲避沙狼的追蹤,所以才把武學(xué)全都打反了?
怪不得當(dāng)年與那斷手人搏斗時招招都被拆解,原是他所學(xué)的,本就滿是錯漏!
爹啊爹,你可真是親爹!讓他替別人的兒子去送死不說,還把保命的東西全留給賀亭衍!
籠圈越縮越小,他將賀亭衍扶坐在地。扯了捆綁手腕的袖帶,將匕首與手掌纏縛,而后化作一道勁風(fēng)沖進籠圈。
匕首與狼刀相碰,側(cè)擋、矮身、旋跳,十幾個招式的來回他便覺得丹田溫?zé)犭y耐,這是以往他無論怎么練都練不出的氣勁。
利刃在手中前后戳刺翻轉(zhuǎn),好似連無形的風(fēng)都能被他劃開。
轉(zhuǎn)眼間,籠圈的左側(cè)便被他以一己之力徹底摧毀。擺陣仗的沙狼死了最為關(guān)鍵的陣眼,頓時飛轉(zhuǎn)著向后方散去。
他扯了左手被劃破口子的衣袖,胳膊上縱橫交錯的七八道傷看起來怪駭人的。但相比較他而言,那些被他打傷的沙狼反而更為嚴(yán)重。
他看著腳下橫七豎八的尸體,站在賀亭衍身前厲聲道:“想取賀亭衍的命,就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剩余的沙狼人數(shù)還有十人不足,若是以他剛才的實力去搏斗,他有自信能贏過這些人。只是,現(xiàn)下的他體力已然透支,他不敢保證還能不能以少勝多。
“找死!”
那假扮女人的為首之人,捂著被重傷的肩膀,準(zhǔn)備與江敬舟來個魚死網(wǎng)破。忽然,她聽到了身后的城門外傳來了不少馬蹄聲。
站一旁的護法忙按住他的肩膀,勸道:“是七皇子,先撤!”
為首之人惱恨地罵了句,而后惡狠狠地看了江敬舟一眼,轉(zhuǎn)身帶著其余人離開。隨即便看到無枝騎著馬疾跑進城。
江敬舟忽然就沒了剛才的氣焰,雙腿一軟徑直地坐在了賀亭衍身側(cè)。
他剛才,還真以為會跟賀亭衍死在這兒!
他的背上、腿上、胳膊上,全是被狼刀劃拉開的刀口。他靠著同樣虛弱無力的賀亭衍,視線模糊地看無枝帶著緊跟其后的呂鶴焦急地向他兩跑來。
抬頭看,賀亭衍好像在叫他。可這些人的聲音都像是被蒙了一層水,越來越聽不真切。
他疲累地叫了聲亭衍,隨后便仰頭昏了過去。
馬車碾壓落葉的聲音,草藥被熬得難聞的氣味。
江敬舟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猛然坐起身便伴隨著身上一抽一抽的疼。
馬車的車簾被撩開,呂鶴滿臉欣喜又責(zé)備地說道:“你怎么一個人跑回鄲石安也不跟我說一聲!我要是再晚來一步……”
之后的話他沒繼續(xù)說下去,看著被紗布捆縛著的江敬舟,關(guān)懷道:“還疼不疼?大夫說你失血過多加之脫力了才會昏迷。這段時日你就好好休息,別再亂來了?!?
江敬舟接過呂鶴遞給他的水壺喝了幾大口,解渴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