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亭衍當即便說道:“敬舟,我想親你。”
“……”
江敬舟覺得這人是找到了如何克制他作妖的竅門,直接問好像比直接親也好不到哪兒去。
賀亭衍見他沒吱聲,側頭看著他再次問道:“可以嗎?”
江敬舟被問得啞口無言。這算什么,假君子?睡都睡過了親兩下還問他可不可以,雖然這問話的頭是他自個兒起的。
他當即脫了外衫扔車里,而后趁著左右無人,飛快地往賀亭衍唇上親了一口,稍縱即逝。
他舔了舔唇角,許久后問道:“亭衍,你說我倆這樣……當真是相看兩厭嗎?”
他倆從認識到現在,即便已經好的都能蓋同一條被子了也從未對彼此說過一句喜歡。
回回吵架不是說的互相生厭便是打小看不慣,真要論說起來,這討厭反倒顯得有些矯情了。
可要兩個大男人互相說喜歡,實在有點兒開不了口。說也不對,不說也不對,怪難受的。
見賀亭衍不吭聲,他往這人腿上踹了一腳,“別不說啊,這路途漫漫的,聊兩句也無妨。”
“你想聽什么?”賀亭衍憋了半天,終是開口了。
但這話說得怪擠兌人的,什么叫想聽什么,整得他像個蠻橫討甜話的愣頭青。
江敬舟干咳一聲,而后抬手搓著額前碎發,低聲問道:“你喜不喜歡我?”
問完了又立馬坐正,好似剛才干了件什么見不得人的壞事。
賀亭衍的耳尖泛上了層桃紅,許久后說道:“敬舟。”
“我在我在。”江敬舟洗耳恭聽滿臉期待,坐姿都跟著端正了不少。
賀亭衍慢條斯理地說道:“水壺翻了?!?
“水壺?”江敬舟趕忙低頭查看,還真給翻了。水灑了他半身,大部分都在襠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拉褲子上了。
他暗罵一句,丟臉地把水壺口塞上,而后翻身進馬車,“我去換條褲子。”
言閉,他又從馬車簾子后探出顆頭,問道:“是不是你打翻的?”
賀亭衍看著行走的馬匹,笑道:“不是?!?
第54章 鄲石安之行(二)
江敬舟換好褲子坐回原位,順道還拿了兩包子出來果腹。他遞給賀亭衍一個,說道:“肉餡兒的,出發前剛買的還熱乎著呢?!?
賀亭衍接過包子,“你去燒餅鋪買的?”
“是啊,老板見到我特客氣,非說要再多送我幾張燒餅。”
江敬舟張口咬走了半個,塞了滿嘴含糊道:“老板現在生意不錯,偶爾還會拿些燒餅去救濟流民。就是有些流民實在太不識好歹,雖嘴上說著感謝卻理所當然地成了??停刻斓斤堻c就準時過來白吃白喝。”
他咽下嘴里的包子,繼續說道:“這燒餅鋪的老板又不好意思趕人,說這些人怪可憐的只能自個兒倒貼錢送。我去的時候正好碰上兩個,被我三言兩語地給罵走了?!?
說道這兒,他反問道:“可你猜怎么著?”
賀亭衍吃得文雅,咽了嘴里的才應道:“店里的客人說你蠻不講理了?”
“你怎么知道!”
江敬舟把拿包子的胳膊放在架著的膝蓋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我看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有點兒大病。明明被占便宜時心里也不怎么高興,怎么幫著趕人了反倒說我的不是?氣得我當場把這些人也給罵了一頓!還怪我多管閑事!
我看這些流民根本就不是可憐,他們就是裝的可憐來博取別人的同情罷了?!?
這事兒越想越來火,他雖看不慣富貴高官之間的那點兒虛有其表,但對窮人的那些爛好人似做法同樣看不入眼,“我看就是人傻。陶先生當初教的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這要是錢實在多了,施舍一些救濟流民倒也能理解。可明明自己日子過得也同樣辛苦,何苦讓人白占了便宜還不好意思拒絕人?
這些流民也是缺德,把別人的好心當理所當然,就盯著那些心腸軟的人討要。”
賀亭衍神情淡漠,忽然反問道:“如若是你,該當如何?”
“幫忙干活唄,想要吃的就得付出勞力。就好比那燒餅鋪子,老板大可讓這些人來幫忙揉面粉或是燒火做飯,在將這些吃食作為報酬贈給流民?!?
江敬舟三兩下吃光了手里的包子,“有了干活的前提,不安心于只拿吃食的人就會想著去別的地方上工。打雜洗碗或是到碼頭干些體力活,拿了錢在去買吃穿用度豈不是更好?只有力求上進的人,才會在困難時遇到貴人相助,而不是一味地只知索取?!?
賀亭衍若有所思,一直以來像個混混似的人竟也能說出這番言論,實屬難得。
他道:“凡事不可一概而論,世上無絕對?!?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江敬舟接過賀亭衍手里的韁繩,好讓這人能安心吃包子。
賀亭衍思慮片刻后說道:“你這番話雖句句在理,卻用錯了方法。你若真想管這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