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閉,他回首看了眼幫忙處理子爵府沙狼尸體的眾鐵騎,吩咐道:“把尸體帶回去查驗,其余人不必跟著。”
江敬舟背著人去了附近醫(yī)館,把人放下后趕忙把醫(yī)館的門關上。隨后丟給大夫一錠金子,威脅道:“治不好或是留疤,我就讓你肚子上也來上一條。”
大夫嚇了一跳,可見兩人衣冠繁貴便知道不是普通人。當即上前翻看賀亭衍的傷勢,皺眉道:“怎么開了這么大一條口子,這得縫針,不留疤是不可能了。”
江敬舟還待要說話,賀亭衍忙制止道:“無妨。”他坐在竹榻上靠著墻面,對大夫道:“縫吧。”
“直接縫?”江敬舟搓著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小時候摔傷腿時就曾縫過針,那時候的傷口還不算大,可即便如此也疼得他哭天抹淚,更何況現下這道駭人的傷,長短都快趕上他一只手掌的距離了!
賀亭衍臉色蒼白,他從懷里摸出藥瓶往嘴里倒了七八粒,而后道:“你出去,等大夫縫完了在進來。”
“我就在這兒守著你。”
江敬舟不是頭一回見人受傷,在壞的傷口他都見過,可偏的受傷的人是賀亭衍。看那架勢,他就是來回踱步都沒法兒冷靜。
賀亭衍嘆氣,說道:“你轉過身去。”
江敬舟頓了頓,依言轉身。
皮質腰封解下,針線齊全,賀亭衍咬住了自己胳膊克制聲音。
這樣的疼痛他其實挺習慣的,尤其是在斷藥的那段時日。實在疼極了,他便像現在這般悶聲咬緊牙關。
其實相比較生病時的疼,現下這十幾針真算不上什么。可到底是個血肉之軀,也不是什么沒了五感的廢人。
“好了嗎?大夫,你下手輕點兒啊。”江敬舟背著身搓手,好像身后正在被縫針的人是他。
大夫的雙手滿是血漬,縫到一半時忽然覺得這血色不對,問道:“公子平日是否身體常常不適?”
他問得委婉,沒有直說是中毒。
“嗯。”賀亭衍悶著聲回了一句。
大夫停下手里的動作,說道:“不過看起來像是快好了,我?guī)湍惆堰@些逼出來。反正傷也傷了,總不能白劃拉這一口子。”
大夫的逗趣并未讓屋子里的兩人好受多少,隨后去里屋拿了小刀跟紗布,說道:“有點兒疼,你且忍忍。”
賀亭衍點頭,另一頭的江敬舟卻是不肯了,沒好氣道:“知道疼就下手輕點兒!”
大夫輕笑,對賀亭衍說道:“你這小兄弟對你不錯。”說罷,小刀下手利落,直刮血肉。
等縫好傷清完毒,已經是深更半夜。
賀亭衍吃完藥發(fā)起了高熱,疲倦地撐著眼皮卻是睡不著。他看著坐在一旁讓大夫處理后背傷的江敬舟,問道:“傷重嗎?”
大夫往傷口上撒著藥,“跟你比輕多了,不過有幾道傷也得縫針。若是不縫,養(yǎng)起來容易崩開更不好處理。”
江敬舟剛想說一句縫就縫,隨后便哀嚎一聲,咬著牙關道:“這也太疼了……大夫你手法行不行啊?怎么我小時候縫針都沒這么疼?”
大夫道:“你小時候?小孩子的痛覺沒有大人靈敏,你且忍忍吧。”
江敬舟趕忙閉嘴。賀亭衍縫了十幾針都沒見吭一聲,他這會兒嚎得跟殺豬似的多沒面子。
當即挺直了脊背兩手撐著膝蓋,疼的滿頭大汗還佯裝沒事人的模樣。
但和快大夫便出聲了,“放輕松,你這么做著筋骨我哪兒縫得好。”
賀亭衍喝了口大夫給他的藥茶,隨后輕笑道:“敬舟,實在疼便叫出來。”
“不疼!”
江敬舟死鴨子嘴硬,想了一陣后岔開話頭道:“我想好了,反正跟那幫畜生都打過照面兒了,也沒必要再躲躲藏藏。我想重開鏢局,把他們引出來。
不過千萬別把開鏢局的事傳到我娘那兒,我怕她們知道我還活著,會上趕想回來。”
賀亭衍思慮一陣,道:“也好,你若是開了,我正好有筆生意能交給你。”
江敬舟疼的皺眉,而后取笑道:“什么生意?你剛買的那批聘禮嗎?是不是少了點兒?”
賀亭衍似有所思,“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第46章 重振鏢局(三)
大夫道:“你這身病可別再用那些太好的藥材,看似好得快,實則卻是在吊命。虛不受補,一旦停藥身體便會有依賴,疼痛難忍。
若想真的好起來就別在服用,強身健體少傷神思慮。沒有什么藥比你自身痊愈來得更好。”
賀亭衍又塞了一錠金子給大夫,“多謝,今日之事不可說與第二人聽。”
兩人縫完傷口便趕回侯府。
江敬舟跟著賀亭衍進他那間銅墻鐵壁的屋子時赫然發(fā)現,從前屋子里的鐵甲機關幾乎都被撤了。
先前聽侯府下人說這屋子進不了人還以為又變厲害了,不想竟只剩一堆花架子。尤其是他從前總上躥下跳的二層窗戶,靠頂的一排箭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