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亭衍松了他的手沒再吭聲,但也不見得比剛才好多少。
明明說的是些中聽的話,可回回談論起這些事兩人都像要吵架。
賀亭衍見屋子里沒什么值得看的,便靠近窗邊向外看。江敬舟挨在這人身側,邊瞧邊問道:“你什么時候對我有這種心思的?從前也沒見你對我有多好。”
賀亭衍看了他一眼,說道:“賀方戟都比你明白。”
“你拿我跟他比?青樓還是我帶他去的!”
江敬舟很是不服氣,賀方戟能知道什么,這小子估計連洞房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當年那小人書還是他偷摸著給的!
賀亭衍瞪他一眼,他趕忙小聲道:“隨口說說。你這脾氣,也就我能受得了你。”
說罷,還討好似的要去拽賀亭衍的手,不想卻被這人避開,儼然一副跟他好不了的架勢。
他頓時樂了,“我就說說,在說去青樓的時候我不什么也沒干么。”他強行拉過賀亭衍的胳膊放手里牽著,花言巧語道:“別生氣了,你一生氣我就怪心疼的。”
賀亭衍無奈。他也不能指望江敬舟能真的明白,可在這方面實在像個稚兒。
江敬舟巴拉著門窗上的縫隙,忽然道:“亭衍,好像來人了!”
現下黃昏還未徹底天黑,幾道穿著夜行衣的身影自后院的墻面飛身進來。就身形來看清一色都是男子,而手里握著的,正是三年前鏢局里見到的狼刀。
賀亭衍:“去房梁上躲著。”
江敬舟抬頭看了眼,“那你呢?”
“我出去看看。”
“要去一起去,你一個人打不過他們的。”
跳入院落的沙狼來了約莫有七八人。
賀亭衍思慮一陣,拉開江敬舟的手安撫道:“我不出去,你先上房梁,見機行事。”
院子里的腳步聲距離他們所在的屋子越來越近。江敬舟沒在墨跡,腳踏梁柱三兩下便上去了。
他手握刀柄半蹲著,隨時準備出手。
賀亭衍則轉身藏進衣柜里,兩指捏著金絲絞線的頭部,側身隱藏收斂呼吸。
沙狼提著刀在子爵府中四散翻找,來他兩所在屋宅的只有兩人。腳步輕浮內力上佳,上樓進屋后便開始翻箱倒柜。
兩人翻開了賀亭衍先前搜查過的地契和一些珠寶首飾,見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便將其隨手亂丟。
江敬舟蹲在房梁上看得真切,他現下確信,這些人確實不是為財而來。可當年的賑災銀說到底就只是些銀兩,不為錢財,又能是為了些什么?
樓下的墻面響了三下,屋子里的黑衣人走近窗戶對底下的人說道:“皇子不在這兒。”
“在仔細找找,鑰匙一定在那小子身上。”
屋子里的兩人對視一眼繼續翻找。其中一人走到床邊,抬手便將手里的狼刀從床面砍至床底。
沒好氣道:“地圖未必會被藏在這兒,還是得抓到皇子才行。”
而另一個翻著書柜抽屜的黑衣人則道:“上頭有令,找不到也得把人除了。”
“子爵府的人被送去了縣衙大牢,這里已經空了。”
“真是越來越難辦了。”
“等等!”
黑衣人頓了手里的動作,警惕的靜聽周圍。像是發現了什么,忽然握緊狼刀將目光投向屋子里的衣柜。
柜門松開了一條縫,江敬舟臉色凝重。賀亭衍這時候有動靜,是想跟這兩人來個正面突擊?
可有了警惕心的兩人并未直接上前查看,而是將在外搜尋的其余幾人也一并叫了進來。
對付兩個人也許還行,幾人一起就很難保證了。
階梯上陸續傳來了輕浮的腳步聲,甚至連房頂上也有。
就在狼刀刀尖抵上柜門縫隙時,江敬舟終于失去了耐心。
一柄出鞘的刀刃橫掃著打向衣柜,利用力道的沖力將開了的縫隙重新合上。而后拔出匕首,單手撐著房梁飛起一腳踹向屋頂。
瓦片零散的破了一處大洞,將屋頂上的兩人生生打進了屋子里。
“抓住皇子!要活的!”
江敬舟單手抱著梁柱飛轉而下,將向他聚來的幾人全數踹開。而后飛身至衣柜前拔下長刀,與幾人的狼刀鏗鏘一聲打了個照面。
打混混跟打同為練家子的人不同,至少在巧勁上,面前的這些明顯要利落得多。
幾人蜂擁而上,江敬舟橫掃著踹向面前的黑衣人。
刀尖抵地,借力起身,鎖住手臂,慣性過肩摔。而后捏著刀柄虛晃一槍,轉身來了個漂亮的肘擊。
他的功夫與幾人相似卻又略微不同,這是他少年時被打的節節敗退后自己悟出來的。
雖章法混亂可招式卻極為管用,但即便如此,一人對戰八人還是差了點兒。十幾招過后便開始被幾人連著拆招,握刀的手掌被震得虎口發麻。
后背中了一擊單膝跪地,眼看著就要被擒,柜門忽然被暴力踹開。一條金絲絞線呼嘯而出,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