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穗城中的飯館酒樓,以他如今的本事是吃不起了,不過到附近酒肆買壇酒解解饞倒是還行。
大街上的婚隊還沒走完,他只能繞著隊伍往小巷里走。奈何三年不走的路早已變了樣,曾經熟悉的巷子盡頭竟是條死路。
他幾個踏步飛身至墻頭,單手一撐,安穩地跳到了另一條繁華大街上。
他去酒肆買了兩壇便宜的,隨后便在附近找了處屋頂躺著,一邊喝著小酒一邊聽著隔壁大街的鑼鼓齊鳴。
正喝得過癮,便見先前賣他酒的酒肆里來了幾個彪形壯漢。手里拿著棍棒,敲打著酒肆里的桌面嚷著讓老板交保護費。
他側過身單手支著頭,看戲似的盯著底下的幾個小混混。
酒肆老板告饒道:“今日實在沒賺著什么錢,幾位爺還是明日再來吧。”
領頭的混混面露兇相,抬手掀了酒桌蠻橫道:“交不出來就別想在這做生意,規矩你又不是不懂?!?
老板嚇得往后退,展臂護著架子上的酒,哀求道:“幾位爺醒醒好,實在是沒賺著什么錢,就這兩個銅板我還得回家照顧老小?!?
混混頭嗤笑道:“要不然這樣,你要實在交不出錢,給哥兒幾個送些酒水嘗嘗鮮也成?!?
酒肆老板趕忙點頭附和,“那是自然,我這就給你們拿?!?
好酒成本高自然舍不得,能送的也不過都是些味兒次的。幾個混混開壇喝了幾口,當即砸了手里的酒罵道:“娘的,你這賣得都是些什么,洗碗水都比你這好喝?!?
江敬舟躺在屋頂上當即便笑了出來,忍不住出聲道:“這位兄弟可不得了,連洗碗水都嘗過?!?
當混混的大多都沒讀過書,有時候罵人打比喻都是些不經大腦的笑話。好在他當混混的那些年雖沒怎么識文斷字也不至于這般言語,要不然看起來還真挺像個傻子的。
幾名混混聞言轉頭尋他,他便懶散著坐起身,喝了口酒后調侃道:“真是怪了,怎么搶人錢的眼睛都不長在頭頂上?”
領頭的混混終于瞧見了他,舉著棍棒厲聲道:“哪兒來的毛頭小子,少管閑事!”
江敬舟攤手道:“我沒管啊,這不是覺得你說話有趣就接了兩句話茬么?!?
混混沒再搭理他,轉而便要舉著棍棒去砸酒肆老板的酒壇子。
江敬舟從房頂上隨處撿了顆還像樣的小石子兒,拿在手里顛了顛,手指翻轉飛速打向了混混頭的膝蓋窩。
當即便看著這壯漢單膝落地跪在了酒肆老板的跟前。還沒來得及罵一句臟話,他的肩膀跟手肘處相繼被石子打中,疼得連手里的棍棒都掉在了地上。
混混頭知道對付他的是誰,站起身后狠厲的對幾名小弟說道:“去把大哥叫過來,這人會功夫,得讓大哥來才行。”
江敬舟也沒打算走,他就是想看看,三年不回的柏穗城,如今是誰在當這小霸王。
不一會兒,他便看到個身材矮小的男子,痞里痞氣地從街頭向酒肆走來。身后還帶了不少拿棍棒的小弟,全是些不曾見過的新面孔。
他琢磨著這些人都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轉頭便聽那被混混們叫做大哥的人指著他說道:“要管事就下來管,別站在高處只會斗斗嘴皮子?!?
江敬舟已近三年未跟人動武了,正巧沒個跟他練手的。當即拿著酒壇子縱身跳下房頂,喝了口酒后沖這群混混笑道:“我都說了,我沒想管?!?
“少廢話,兄弟們,給我上!”
來的混混約莫有三十人,拿著棍棒一哄而上毫無章法。街道兩邊擺攤做生意的商戶趕忙收拾東西避難,生怕打起來會殃及池魚。
江敬舟打了個哈欠,整個人懶洋洋的側頭避開迎面而來的棍棒。酒壇子隨手拋起,橫起一腳踹翻面前的幾人后又抬手堪堪接住。
當著眾多要打他的人面兒,拿著酒壇仰頭喝了一口。隨后反手抓住橫打過來的棍棒,稍稍用力將其奪過,轉著圈兒地把身后幾人接連打退。
十八般兵器中,棍棒對他而言算是最簡單不過的武器。他再次將酒壇子拋至半空,單手穩拿棍棒在人群中宛若游龍。
哀嚎聲此起彼伏,江敬舟轉眼間便將一票子人全數打翻在地。隨后踏著酒肆的梁柱,用棍棒輕挑起快要落地的酒壇,橫舉著在末梢處搖搖晃晃保持平衡。
奈何還是差了點兒火候,酒壇子沒接穩,在棍棒上轉了兩三圈還是掉在了地上砸壞了。
“嘖,可惜了?!焙么趸怂腻X買的,才喝了一半就給砸沒了。
也不知是誰喊了句“鐵騎來抓人了”,被打得躺倒在地的眾混混立馬捂著青紫的地方樹倒猢猻散。
江敬舟下意識地丟了棍棒要跑。
卻在臨近街尾時,看到一人身穿玄衣立領袍,正騎著高頭大馬滿眼深邃地看著他。
皮扣勁腰,長發挽起,沒有說話卻渾身帶著股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腰間別著佩刀,花紋繁復做工精良,一看便知道是把不可多得的寶刀。
夾著馬腹的干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