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舟擺擺手,“隨口問問,我就是在想要怎么出去。”
其實眼下從井口走是最容易的,只是距離太高又被封了厚實的井蓋,賀亭衍的金絲絞線上不去還不如呆在密室里。
“等等,我忽然想到,我們上來的階梯甬道是從一樓上來的?”沒記錯的話,這幢樓的一層可沒什么密室跟假屋子。
他先前沒來得及去一層的屋舍里看看,但翻墻上來的時候無意間撇過一眼。
一層門窗里的屋子都是敞開式的,不像二層這樣,三間屋子之間的門窗隔了這么大一塊。
賀亭衍大概知道他想說什么,于是道:“你放我下去,我用氣勁試試。”
江敬舟擺手道:“用不著你,我力氣不比你小多少。”
說罷,他縱身跳進先前上來時的甬道,隨后敲擊幾下確定這甬道比密室的墻壁薄便用匕首開始劃拉。
讓他興奮的是,剝開表面的泥石層后底下竟全是些木料修建的。他當即奮起一拳猛地砸了過去,木板凹陷被打穿了一個洞,三三兩兩的木削從內往外掉落。
他巴拉著使勁掰開一塊木板,發現這條甬道在一層的屋子里是被四面木板墻環繞的,就跟他家樓房底下做樓梯用的木柱一樣。
他趕忙狠踹了幾腳把木墻踢開,而后上去背起賀亭衍便走。
“怪不得說鬧鬼,還總是夜夜聽見哭聲。”他吃力地把人背出木墻,一腳踹開房門回到做成風水陣眼的院子里。
好在賀亭衍的輪椅沒被搬走,許是太重了又或是沒來得及。他把人放輪椅后喘息道:“這可不就是鬧‘鬼’?”
他擦了把臉上的汗,抬頭看向樓宇二層,兇手果然把房門給釘死了。只可惜他們出來得晚,要不然鐵定能把人給逮住。
賀亭衍稍稍整理了儀容,說道:“走吧,我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江敬舟說道:“我也知道兇手是誰了,只是一時間沒想通幾條線索之間的聯系。”
此時的天色蒙亮,臨近離開時,江敬舟總算見到了呂鶴幾人。腰桿筆直地等在門口,見他不出來也不知道進去尋人!
而這三人見到賀亭衍也在,屁都沒敢放一個撒腿就跑。尤其是賀方戟,拿手捂著臉生怕被他大哥認出來。
賀亭衍暫且無暇管教幾人,驅使著輪椅,也沒來得及換身行頭便往趙氏嫡長子的酒樓方向行徑。
被他派遣的護衛隊依舊圍在酒樓外守衛。按道理,那趙氏嫡長子確實無法當著眾人的面離開。
江敬舟跟著賀亭衍進了酒樓,說道:“我原想著兇手該是趙氏嫡長子,倒忘了你在這人的住所附近安插了護衛隊。”
賀亭衍的鐵騎護衛隊都是些訓練有素的練家子,想要從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作案,除非是個武功高強的人。
可一想到昨晚推他下井的兇手力道,他又覺得橫豎不怎么合理。
賀亭衍進酒樓后徑直去了前院的風水陣眼,查看一陣后沖護院的鐵騎厲聲道:“把趙氏嫡長子和其家眷一并押過來!”
明明一身狼狽,可對待案件時的威嚴卻分毫未受影響。
不多時,趙家大房地所有人連同下人奴仆皆被一并壓到了前院。那趙氏嫡長子穿著內衫沒怎么打理,像是還未睡醒剛從被褥里被揪出來。
院子里吵嚷得厲害,趙家祖母拄著拐杖沒好氣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想當初我兒子還在世,哪兒輪得到你們這些小輩造次!”
賀亭衍沖押著老祖母的鐵騎揮手示意松開,而后板著張臉對趙氏嫡長子說道:“是你自己說,還是讓我來說?”
趙氏嫡長子辯駁道:“說什么?我這好端端睡房里就被你們抓出來了,就算你是賀候的世子也沒權利私闖民宅!”
江敬舟沒等賀亭衍示意,甩手從懷里扔出來兩塊金磚,沖院子里的眾人道:“五年前朝廷分發過一批賑災銀,原是由趙將軍接手送往災區。”他鄙夷的嗤笑道:“只是這錢,怎么沒留在災區,反而出現在了你家主宅的風水陣眼里?”
院子里的眾人面面相赤,顯然對這筆賑災銀半點兒不知情。
那趙家的老祖母雙手拄著拐杖,說道:“這怎么可能呢?如果我兒當真拿了賑災銀,為什么災民沒有上書稟告?這根本就是誣陷!”
江敬舟笑道:“災民怎么知道朝廷分發了多少,趙將軍只要克扣下其中一部分,誰會知道貪沒貪污?”
老祖母見說話的是個少年,當即惱怒道:“什么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奶娃娃說三道四!”
江敬舟正要反駁,卻被賀亭衍抬手阻攔道:“我有陛下給的搜查令,關于賑災銀被盜案,我有權查問。”
他所要搜查的是十九年前的被盜案,不過世人并不清楚他查的究竟是哪一年的,倒是能在口頭上占個便宜。
他把目光重新投回趙氏嫡長子的身上,再次說道:“偷盜賑災銀本就是死罪,何況你還殺了人。即便你有將軍的頭銜,無故殺人皆與庶民同罪。”
他把身體向前傾,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