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留下家中女眷遺孤十人,雖如今已不歸康王爺管轄,但手下的產業卻還依舊遍布泛安各地。”
他提示道:“呂鶴母親所買的那間酒樓,便是這趙將軍長子手里的產業。”
江敬舟轉著手里的筆思慮道:“怪不得一大早得跟我扯什么風水寶地。那你說說,這風水案究竟怎么回事,鬧鬼又是鬧的什么?”
言閉,他才意識到自己問多了。按照賀亭衍的脾性,有關案子的事可謂是惜字如金,尤其是對他。能說這么多已經是開天窗了。
就在他以為這人不會搭理他時,賀亭衍說道:“官宦人家大多都會在自己屋子里做風水,有的是祖墳挑地,有的是在宅子里擺陰陽陣法。不過目的都是一樣的,無非是求財求福,子孫昌盛。”
他把手里的案件紙遞給江敬舟,其中有幾張沒有寫字,畫的是些宅子里做風水陣用的東西。
他指著其中一張畫著古井的紙說道:“這口井,是在趙將軍去世后被封的。說是家中二夫人得知將軍身亡投井自盡,死后井中夜夜傳出哭嚎。于是便請了風水先生過來封井,還順道將這口井做成了風水陣眼。”
江敬舟看著畫中的井,上頭蓋著石蓋貼了符紙,周圍四邊皆用手臂粗的鐵鏈鎖著。乍一眼看,還真以為里頭鎖了個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拿死人做風水陣眼也能管用?”他想到了呂鶴問他的話,說道:“難不成,這趙氏將軍府里的人,做風水用的全是死人?”
賀亭衍看著他,許久后才說道:“是,凡是有做風水的,用的全是死過人的。”
江敬舟冷笑一聲,敲著手里的筆桿道:“哪有這么多的死人,趙氏這么多產業,這要是沒人做陣眼不得找幾個替死鬼獻祭?那二夫人也不知道是真的自己投井,還是被宅院里的鶯鶯燕燕給害得投了井。”
真相如何不得而知,賀亭衍繼續說道:“趙將軍去世后,因為家中產業龐大需要受查,可就在我要去查的第二日,便鬧出了風水局的說法。”
“風水陣眼鬧鬼,主宅不得不封,所有家眷都四散著去了別的產業地重新做陣眼。如此一來,我便不能查了。”
朝廷有規定,凡是被封的宅院便不受查案范圍。即便要查,也只能查搬出去的那些宅邸跟家眷。但如此一來,真正需要被查的東西很可能會被藏在被封的宅院里。
江敬舟兩手支著桌面傾身向前,說道:“既然如此,這不就有個現成得能讓你查?呂鶴家剛買的酒樓就做了風水局,這會兒正因為那該死的陣眼鬧價錢呢。”
賀亭衍皺眉道:“那酒樓早前我命人喬裝后去查過,并未發現異常。”說罷,他忽然意識到江敬舟說的是什么意思,便笑道:“可以一試。”
談案歸談案,江敬舟還是活活被逼著抄了一整晚的書。只不過四書五經并沒他想象得容易,早前說一晚上抄三本都是抬舉了。光是本《禮記》就差點要了他狗命。
好在賀亭衍也沒為難他,對他放寬抄寫的時日,愣是在這間書房里呆到了陶先生要考試的那天。
抄了五天的書,他回到學堂的時候覺得睜眼閉眼都是那些會跳舞的文字。
因為來得早,陶先生還沒過來。學堂里三三兩兩的學子都在認真背書,大清早的便傳著朗朗書聲。
江敬舟趴在桌上,踹了腳前面那位跟他一樣在睡覺的安啟明,小聲道:“安兄,小抄準備得怎么樣了?你知道陶先生今天要考什么嗎?”
安啟明睡得正香,這一腳愣是沒把他給踹醒。
邊上的賀方戟拿書本遮面,偷摸著展開手心里的小抄給他看,說道:“說是為了家宴提前做準備,臨時把考題改成了《禮記》。”
身后的呂鶴湊過頭看了眼,雖覺得作弊可恥,可畢竟是自己兄弟也沒大肆宣揚或是告發。
小聲道:“陶先生應當是抽考,你這么小一張哪夠啊?”
賀方戟:“我就是把我背不下來的地方抄了,足夠。”
江敬舟滿臉哀怨,《禮記》他是被賀亭衍逼著抄過全本,可也僅僅只是抄過罷了。字都認不全,更別說是考了。
他煩躁地搓了搓頭發,琢磨著要是考不過干脆就去搶。要是那拒婚書帖賀亭衍真不樂意給,就找個機會把人綁了。大不了吊起來威逼利誘,反正拿了書帖就走,討不討厭以后也見不著。
呂鶴翻著《禮記》書頁,見他兄弟滿臉的頹喪,便道:“一會兒我借你抄,考不過也就去不了侯府家宴,沒什么大不了。”
江敬舟捂著頭悶聲道:“誰稀罕他們家宴,不過是些裝腔作勢的人一起吃飯喝酒,我要的是那拒婚書帖。”
呂鶴用胳膊肘撞他,笑道:“跟你說好玩兒的,我家包的那酒樓,這兩日鬧鬼了。”
一說到讀書以外的事,江敬舟頓時就來了精神。他坐直后驚嘆道:“真鬧鬼了?”
呂鶴挑眉道:“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早就料到了會鬧鬼?”
江敬舟兩手環胸靠在椅背上沒應聲。他當然猜到了會鬧鬼,因為這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