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病秧子平日里究竟都吃了些什么,居然能這么重!”
江敬舟覺得自己這趟真是來虧了!兇手沒抓找,人也受了傷,這會兒居然還當起了奴仆要背這殘廢病秧子下山!
夜深無人的山路本就不好走,現下背了個人,還沒到半山腰他就被累出了一身汗。
“你也真是,出來辦案都不知道帶個功夫好的下屬。這得虧了有我在,我要不跟著你來,你是真打算在那棺材里躺上三日嗎?”
他停下來扶著樹干喘口氣,“到哪兒了,我們現在往哪兒走?”
賀亭衍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星辰,而后指著左側的灌木道:“按理應該是往那兒的。”
“應該?你是要我直接開條新路出來嗎?”
江敬舟背著人四下轉了轉,上山時他兩在棺材里沒看見路。如今大半夜的下山也沒個燈照著,全憑賀亭衍的那句能觀星象。
他嫌棄道:“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話雖如此,可他始終沒將賀亭衍放下,即便累的氣喘。
賀亭衍沉默一陣,勾唇輕笑,順著月光看向江敬舟滿頭大汗四下尋路的著急樣兒。人是沒規矩了點,倒是挺有義氣。
他忽然道:“若是將來我的腿疾好了,便換我來背你。”
江敬舟鄙夷似的笑了聲,踏著灌木自行開辟下山路。
他道:“別了,我能跑能跳用不著你背。等你腿疾好了都不知道猴年馬月,到時候我肯定長得比你結實,你哪兒背得動我。別看我現在個頭不及你,將來還不知道有沒有我高呢。”
賀亭衍無情的反駁道:“不可能,你高不過我的。”
江敬舟滿臉嫌棄,“那我要是高過你了怎么辦?”
“高不了。”
“胡說八道!”
兩人一路拌嘴的從山上走到山下,等走到城鎮街道時天都快亮了。
江敬舟沒把人背回侯府,而是去了距離較近的自家鏢局。一腳把門踹開后,大聲嚷道:“隨便來個人,趕緊出來幫忙!”
時辰尚早,四海鏢局里晨練的打手都不在,此時的前院練武場顯得極為空曠。
他把賀亭衍放到正廳的座椅上,而后虛脫的癱在了另一張太師椅里,仰著脖子喘道:“咱們可說好了,你絕對不能看上我姐。”
賀亭衍沒搭理他,只是側頭看著練武場里空著的兵器架隱隱出神。
江敬舟等了半天也沒見個下人出來,只好親力親為的去正廳后邊倒茶水。也沒問賀亭衍要不要,拿起茶壺便仰頭對嘴倒了起來。
正喝得起勁,鏢局的大門忽然被快速打開又輕聲關上。江榮遠穿著一身夜行衣,身手利落地從外頭進來。
江敬舟眼睛都看直了,當即一口茶噴了出去,差點兒沒把他給嗆死。
江榮遠回首時正好對上了正廳里休息的兩人,平靜地扯了蒙面的黑布,問道:“你們怎么在這兒?”
“我!”江敬舟放下茶壺,說話都開始結巴了,“爹,爹,你怎么……”
賀亭衍沒出聲,但手里的金絲絞線卻是已經握緊了。結合先前那兇手跟江敬舟打斗時的武功招式,實在是很難不想到一塊兒。
江榮遠進了正廳,一邊脫著身上的夜行衣一邊說道:“李氏伯爵府出事了。昨晚亥時剛過有人聽到里面傳來慘叫,等被發現時已經被滅了滿門。就是那嫡長子至今還下落不明,不知道去了哪兒。”
賀亭衍臉色難看,“亥時剛過?”
竟是與他們在祠堂里與兇手搏斗的同一個時辰。看來他是小看了這刨心案,參與的人數遠比他想象得要多!
江敬舟下意識地擋在賀亭衍跟前,問道:“爹,你去哪兒了?怎么穿成了這樣?”
江榮遠把夜行衣隨手一扔,奇道:“押夜鏢啊,還能去哪兒。”
話音剛落,身后便又陸續進來了一批穿夜行衣的鏢局打手,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股江海里的水腥氣。
他們有說有笑還略帶抱怨地往兵器架上放著武器,扯了蒙面的黑布,脫了衣服便打算去后院洗澡。經過正廳時還沖江敬舟打了聲招呼。
可當他們看到江敬舟身后坐著的賀亭衍后頓時嚇得往后退了兩步,手指著人說道:“世,世子怎么在我們這兒?”
賀亭衍無法起身,只能點頭示意禮數。他收起了手里的金絲絞線,對江敬舟問道:“押夜鏢是什么?”
江敬舟忽然想起來前幾日侯府送給他們家的大生意。送賑災糧不是小事,確實得押夜鏢。
他解釋道:“就是一些貴重的鏢要晚上押,走暗路穿夜行衣,不讓人知道。”
李氏伯爵府剛被滅了滿門,江榮遠生怕手底下的人說賀亭衍是個妖,趕忙驅趕道:“趕緊去洗澡換衣服,別在世子面前丟了禮數。”
十幾個打手光著膀子站在正廳,確實有失體面。
等人都走完了,江榮遠才搓了把臉上的汗坐到兩人對面。手撐著膝蓋,問道:“昨晚李氏伯爵府的慘案,你們有沒有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