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勒一驚,心也跟著去了大半。
他咬住沈常安下唇,似是要將彼此的呼吸都全數吞下。
沈常安渾身滾燙,舌頭和嘴唇隱隱發麻。
好半天,阿古勒才放過他的唇,轉而去親吻鬢角和脖子。
他仰起頭,微瞇著眼,雙手拽緊阿古勒脊背上的單衣。
阿古勒抓住沈常安手腕,說話時略帶喘息:“沈常安,等我當上領主,一定給你找世上最好的藥。”
阿古勒:“常安,常安……”
沈常安咬著牙側頭,五指張開又握緊:“那個人……你還找嗎?”
阿古勒抱著他,說話聲近在耳邊:“找。”
沈常安猛地咬住他肩膀,力氣之大,咬得牙根發酸。
阿古勒吃痛,卻沒推開,只是安撫地摸著沈常安發頂。
“常安,他很重要,我喜歡他,喜歡了很多年,也想了很多年。”
阿古勒喘了口氣,把沈常安抱得更緊:“我想見他,想他想得快要發瘋。”
沈常安松口,阿古勒力氣大,他吃不住力。
阿古勒:“常安,你告訴我,在我死之前,還能不能找到他?”
沈常安:“……”
阿古勒:“我想抱他,親他,想把他困在西麟,想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全都送給他。”
沈常安臉頰緋紅:“阿古勒……停下……”
阿古勒用力抓緊沈常安兩側的毛皮墊子:“可他為什么還不出現?他為什么沒有像我找他一樣來找我?”
沈常安的聲音都布上了哭腔:“……停下。”
阿古勒:“我們明明約好的,明明早就約好了!”
沈常安伸手抵著阿古勒肩膀,仰起頭,身體微微發顫。真是瘋了!
阿古勒停下動作,呼吸過重,以至于脊背都跟著起伏。
沈常安昏睡了過去,脖子里粘著發絲。
他伸手撫向沈常安的臉,低喃道:“沈常安,你為什么出現得這么晚?”
他呼了口氣,側躺下把人摟進懷里,手指撫向沈常安的臉頰直至鬢角:“早一點出現就好了……”
沈常安是被巫醫叫醒的,醒來時已是黃昏。
阿古勒一大早便帶著軍隊出發,此刻的軍營里僅剩少許看營的人。
巫醫坐在藥爐邊,人雖看著藥,可心思卻早已不在了這兒。
能不能一舉奪權坐上領主之位,就看今日一戰。
沈常安撐著軟枕坐起身:“西麟內戰的消息,封鎖了嗎?”
巫醫今日未戴牛角帽,一頭臟辮垂著,只用零星幾塊玉飾捆綁。
巫醫:“伽蘭應當還不知曉三首去世的消息。”
沈常安擰著眉宇心事重重:“算計阿古勒,是三首私下買通潛伏在伽蘭的阿古勒探子。探子藏身朝廷,這么多日都未傳去獲得軍隊的消息,怕是已經猜到了結果。”
他拿起巫醫放在床邊的藥碗,仰頭飲下。
沈常安:“阿古勒封得住西麟悠悠眾口,卻封不住展翅高飛的信鳥。”
巫醫擔憂的臉變得越發凝重:“先生如何看?”
沈常安長嘆:“伽蘭得了消息卻遲遲未進攻,想來是為了公主。”
他放下藥碗:“只要阿古勒能救出公主,不多時,伽蘭便會送來新的緩戰令。打不打是其次,重要的是,西麟易主,新王登基,草原三十部,終于能真正歸順于阿古勒。伽蘭自是要忌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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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0章 救人(七)
這一戰打得要比兩國交戰容易,可也同樣是刀山血海。
一直到了夜晚,阿古勒離去的方向都仍亮著火光。
沈常安雖未陪同,但稟報的探子時不時送來消息,倒也能清楚局勢。
“首領已經殺進領主陣地,此刻,正在與領主交戰。”
探子的軟甲上皆是未干血跡,有幾簇發辮被戰刀砍斷,蓬亂地散落一邊。
搗藥的巫醫聽聞,手里的石磨都跟著一抖。
沈常安看起來倒是鎮定,但今夜定是難以入眠。
他披著狐裘坐在火盆旁,詢問的語氣平靜沒有波瀾:“三首的軍營燒了?”
探子:“是。”
沈常安:“是從內部燒起,還是兩軍的戰火燃起?”
探子拱手:“是內部燒起的火。”
沈常安的臉被火盆照得陰沉:“可有看到公主出營?”
探子眼神游移:“首領派了一支軍隊前去營救,此刻應當已經尋到。”
搏殺的軍營火光沖天而起,把夜晚照得宛如白晝。這一把火燒的積雪盡化,人心惶惶,把藏于白雪下的泥濘都燒得燙熱。
沈常安拿起手邊柴火,順勢丟進火盆里。
火星子被砸得飛揚,好似此刻正在決戰的燎原。
“公主!火燒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