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無霽磨磨牙,猛地轉身瞪江斂:“你明明也是千杯不醉的酒量。”
他還記得夢境中,江斂一杯接一杯面不改色喝酒的樣子。
江斂面上已染了紅暈,他低低笑道:“我是練出來的千杯不醉,這一世可沒有仔細練過。”
聞言,沈無霽雙眸顫了顫,沒說話。
江斂揚起頭,靜靜地看沈無霽。
他呼吸略略急促,面色潮紅,像是染上了黃昏余暉的暖紅色,眼神迷離而混沌。
沈無霽不自覺看癡了。
從未見過江斂這般模樣。
他下意識快步上前,扶住已經開始晃動的江斂。
‘砰——’
江斂輕輕倒在他肩膀上,帶著滿身酒味醉意似笑非笑道:“欠我的五千字記得寫完。”
沈無霽:……
他差點給自己氣岔呼吸了。
恨恨地攬住江斂。
本想半抗半抱地將江斂帶出去,沈無霽突然發狠,直接一手攬住江斂的肩膀,一手攬住江斂的膝蓋彎,公主抱般將他抱了出去。
江斂被抱了個猝不及防。
他斜斜地窩在沈無霽懷里,失笑。
小家伙氣性不小啊。
若沈無霽低頭再仔細看一眼,會發現江斂除了臉上稍紅外,哪有半分迷離混沌的樣子。
那一雙幽深的黑眸分外清亮。
那壇酒已經被沈無霽喝得差不多了,江斂不過掃個底。
就算這輩子沒怎么灌過酒,但能做到千杯不醉的天賦還是在那。
這點酒,只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
沈無霽不知道自己又傻兮兮地落了人的圈套。
他抱著江斂三步并兩步沖下樓梯,在各種旁觀者的目瞪口呆中帶著江斂出了舞舫。
孟平早就趕了馬車候在外面。
見到沈無霽這般抱著江斂沖出來,差點把自己嗆到了。
他瞠目結舌道:“殿下,你把世子打暈了?”
沈無霽不耐煩地橫他一眼,“拉開簾子!回江府!”
孟平手忙腳亂地弄好,坐到車前趕車的時候依舊心有余悸。
他還以為殿下和世子打起來了呢,還好只是喝醉了。
馬車‘咕嚕嚕’地離開。
車上的江斂本來是靠著沈無霽肩膀在裝睡,慢慢的醉意和疲憊一同涌了上來,真睡著了。
待馬車平穩的到達江府門口,沈無霽也有些昏昏欲睡。
今天酒喝多了,人難免有些情緒上頭,他感覺腦袋已經開始針刺般的疼。
沈無霽睜開眼,看一眼倚著自己肩膀陷入淺眠的江斂,扭頭神色復雜地掀開簾子。
冬日的下午都冷得透心,冷風拂面,讓他火燒似的腦袋清醒了幾分。
江斂睡得很淺,沈無霽稍稍動了下,他就醒了。
“進府吧。”
江斂緩緩睜開眼,嗓音恢復了素日的清冷,“你身上濕透了。”
寒冬臘月,裹著棉襖上街都扛不住一陣冷風,更遑論被酒澆透了的衣服。
沈無霽長吐出一口氣,翻身下車,然后回身看向江斂。
他正待伸手扶一把,江斂就自己跳了下來,沒有半分醉酒不穩的樣子。
沈無霽瞪大眼,又郁悶了,“你到底醉沒醉?”
江斂云淡風輕道:“我又不是你這種抱著酒壇子灌的酒鬼,醉也醉不了多久。”
沈無霽:……
他抬頭盯住江斂平穩進府的背影,有些委屈,嘀咕道:“你就是故意的,大混蛋。”
第116章
江斂沒聽到沈無霽的委屈嘀咕, 不過他今天特地從公務中擠出來的時間,不是為了讓沈無霽站在府門口發呆吹冷風。
發現沈無霽半天沒有動,江斂回頭看他。
見他頭發上已經凝了霜,江斂眉頭猛地皺了起來, 再開口時語氣帶著幾分強硬, “進屋, 沐浴。”
沈無霽被兇得撇撇嘴,心中不爽快,但腳下很誠實的跟著動了。
一番折騰后,兩人的酒都醒得差不多了。
沈無霽裹著毛茸茸的棉襖,倚住自己房門外的柱子, 有些生無可戀。
他仔細回想了下今天喝完酒干的那些蠢事兒, 想找根面條上吊。
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 直到孟平哼哧哼哧地挪過來,隔著老遠小心翼翼道:“殿下,世子說一炷香內看不到你的話,就關房門了。”
又威脅我!
沈無霽猛地直起身子,很想沖過去咬江斂一口。
在孟平的注視下, 沈無霽哼了聲, 裝作若無其事般攏了攏身上的棉襖,然后快步往旁邊院子走過去。
在江府, 沈無霽一直有自己專屬的院子。
但他不樂意住, 有時候連沐浴都擠江斂的那間房, 這次他情緒上頭, 直接就回這間院子沐浴。
現在大家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