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江斂沒有參與過半分,誰也沒證據說他江斂弒父!
沈周如從來沒想過要江岳的命,江岳是他保命的最后一把刀,哪怕是江岳為了孫晴晴要和他翻臉,他也容忍了下來,眼下卻是被江斂不廢半卒的取了性命。
他咬緊直打顫的牙齒,忍怒將主將換成另一位早已回家頤養天年的鶴將軍。
這一批老將都曾見過兵符玉璽,但大敵跟前,沈周如無可奈何,只能賭鶴老將軍兩眼昏花看不清。
傳了圣旨后,孫云海恭敬地給沈周如回話:“鶴老將軍已經領兵,并點名要承安世子做軍師參謀,現在正整軍去往江城。”
沈周如呼吸一滯,心直直下沉。
江斂知道他偽造兵符的事情,現在又被鶴老將軍點名從軍,不就說明江斂和鶴府早早就有了聯系嗎!
他沈周如哪還像個皇帝,就是被江斂玩弄于股掌的傀儡罷了!
望著依舊恭敬侍立在門外的孫云海,沈周如殺意畢露,現在江斂要離京,他得趁江斂無法分心的功夫把這幾個人全殺了。
陰森的氣息從后方傳來,孫云海面不改色地繼續侍立,一向佝僂著的腰也直了幾分。
江斂敢離開,無非就是要引虎出山,在外看你們父子倆互斗。
太子消失,說不得就在暗地里磨刀霍霍,只笑你沈周如至今都看不清形勢,被那丹藥蝕了腦子,以為這天下還是為你獨尊的時候。
京外軍營。
鶴老將軍捏了捏自己花白的胡子,嘆道:“兵符是假的,你也看出來了?”
江斂盤坐在旁,淡道:“知道,但未見過之前的兵符,不敢胡亂分辨。”
鶴老將軍呵了聲,擺擺手道:“兵符一分為十,各州府供奉一塊,陛下執唯一一塊能與各州相拼的虎符。老夫原先是統文州,知曉與文州相拼的虎符那一部分大致有哪幾條花紋和顏色?!?
“其余好仿造,那顏色和天然形成的石中裂縫可是獨一無二的。昨日雖圣旨而動的虎符,依照文州虎符來看,毫無吻合之處?!?
江斂笑一聲:“所以自他登基結束戰亂后,不敢再任用你們幾位老將,哪怕賠上天沈將領也要將你們熬走?!?
鶴老將軍眸光微冷:“世子此言,倒是解了我們這些老東西的疑惑,那他今日是如何敢讓老臣再度領兵?”
“他破罐子破摔了?!苯瓟康嗔恳幌聦儆诰┏侵莞幕⒎?,笑道,“他隱瞞的不止虎符一件,我威脅他的也不止虎符一件,事到如今他肯定要先保住他屁/股下的位置再去想其他?!?
聞言,鶴老將軍隱晦的掃他一眼,提醒道:“大敵當前,切不可以一己之私亂了國。”
江斂淡笑未言,起身朝他行了一禮,邁步離開。
鶴老將軍眉頭緊皺。
沈周如是惡君,那江斂就是奸相,若非章太尉和遠在玄州的海隆合力朝他推薦江斂,鶴老將軍是無論如何都不愿與江斂為伍。
他嘆一聲,也站起身,催促大軍的行程。
而京城緊張待陣的時候,自玄州而出冒死回京傳信的人早已被殺害。
通州大軍盡數進城,肅穆地望著不遠處同樣枕戈達旦、來勢洶洶的軍隊。
海隆站在城墻上,眉目微皺,問旁側的張瀚鷹:“糧草夠幾天?”
張瀚鷹:“最多七天,但傳出去的信都沒有回音。”
“沒有回音就對咯,隔壁都是叛軍的地盤,那些在外面攻城的大軍能保的了自己就很行了,哪會在沒圣旨的情況下擅自調兵?!?
海隆面無表情地琢磨一陣,擺擺手道,“烽火臺燒完了就續上,最起碼讓通州那里得個信?!?
張瀚鷹提醒道:“賀澤成……不一定會應。”
都一起混了這么久,大家多多少少了解其余人的性格。
賀澤成就是典型的一令一動,不令寧死不動,說得好聽是守規矩,說得不好聽就是自私沒大義。
海隆挑眉:“賀澤成?我說的是烏興旺?!?
張瀚鷹:?
望著去整軍安排戰術的轟隆,張瀚鷹默默吐槽一句:你們這是算師徒連心嗎?
吐槽完,張瀚鷹接著發愁接下來的糧草和物資。各州府接連失守,尚在的大軍自保不暇,他們也只能靠自己了。
嘆一聲,張瀚鷹再次去找玄州富商大戶試圖籌錢借糧。
玄州的烽火臺燒了整整一/夜,一段一段燃起的烽火臺燒到了通州軍的面前。
幾天的戰爭下,大齊的將軍萬孺早已扛不住昏死過去,他們連夜將萬孺送回大齊國內醫治,然后被沈無霽派出的先鋒隊殺得一干二凈。
關益立大功,步步算計,段段設障,直接千人對兩千人,把大齊慌里慌張的急行軍給玩死。
他對野外行軍的掌控力堪稱一絕,讓一同設防的樺郡主將展碩對他贊不絕口。
控住了危在旦夕的萬孺,關益當著展碩的面給萬孺喂了藥,然后捆了人一路返程。
展碩好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