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霽這才松了口氣,又道:“剛剛有個小宮女被王漢治了,您待會兒去看看,能送出宮就送出宮去。”
李嬤嬤點頭,拍著沈無霽手背寬慰道:“殿下先歇著,外面的我和香菱去弄。”
對于李嬤嬤、香菱和小盒子,沈無霽很放心,扭頭就回房睡了。
外面吵吵嚷嚷,估計是在安定新的廚子。
沈無霽迷迷糊糊地睡著,就聽到外面忽然吵了起來,一聲高、一聲低的,細聽是李嬤嬤的聲音。
他坐起身,揉著太陽穴清醒過來,有點難受地找水喝。
昨兩天都沒吃好,今天午膳又沒吃,幾乎餓得沒力氣,睡覺也睡不安寧。
剛給自己倒了杯水,香菱端著香噴噴的面條走了進來。
沈無霽聞到香味直接眼睛放光,啪一下坐到桌旁看著香菱。
香菱偷笑道:“殿下餓壞了吧,這是新來的廚子煮的面,口味很清淡,什么香料都沒放。”
放不了香料,自然就加不了其他的東西,畢竟沈無霽只是呆不是沒有味覺,還是個對吃食很挑的傻子。
沈無霽笑瞇瞇地舉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邊吃,沈無霽邊含糊地問道:“剛剛是誰在吵架嗎?我好像聽到李嬤嬤的聲音了。”
香菱點頭道:“李嬤嬤和王漢吵起來了。”
沈無霽抬眸,謹慎地望一眼窗外,“這樣太明顯了。”
香菱放低聲音問:“殿下,您還記得小廚房之前的掌廚是誰嗎?
“之前的?”沈無霽放下筷子,皺眉道,“之前那位折了手臂,反正肯定不是現在的。”
香菱頷首,小聲道:“去御膳房挑廚子的時候,有人開玩笑道開云軒之前的廚子就在里面,說不得還能再挑回來,那位掌廚似乎是被王漢弄走的,如今在御膳房打下手。”
沈無霽一怔:“能打聽到之前發生了什么嗎?”
香菱搖頭,“不知道之前,但我想,估計是王漢挑這挑那無中生錯,這才把人逼走的。剛剛李嬤嬤就是在為這事和王漢吵,畢竟開云軒的掌廚還在,剛來的那位廚子只能做副手,他已經被王漢挑刺挑得想離開了。”
“挑刺?”
沈無霽看一眼幾乎沒有油水的面條,“這碗面?這能挑什么刺?”
香菱:“多著呢,調料多少,菜葉大小,面條粗細……王漢拿宮中規矩說事,怎么說都有理都要規矩,李嬤嬤快煩死他了?”
沈無霽:……
也難為王漢能把零零散散幾千條的宮規背得滾瓜爛熟。
他淡定地繼續吃面,邊吃邊道:“挑去吧,但凡他下藥不那么明目張膽我都忍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王漢愛咋地咋地,大不了發個瘋。
入夜。
李嬤嬤罵罵咧咧地走進來,見沈無霽還在試圖用蠻力扯開九連環,她眼角抽了抽:“殿下,您可別弄壞了,往后兩月還要用這打發時間呢。”
沈無霽都準備拿蠟燭烤這玩意兒了,聞言笑著說:“李嬤嬤,王漢又說什么了,都把您氣得直罵人。”
“左不過一句又一句的宮規。”李嬤嬤擺擺手,提起來又氣,“偏生他說的都沒錯,奴婢帶回來的那群人硬生生被他趕跑了一半!”
“無妨,剩下幾人不讓王漢擺弄得那么順暢就行。”
九連環被沈無霽放到一旁,他端起茶杯,抿一口幾乎沒有茶味的水,慢悠悠道,“七日后是皇后娘娘的壽誕,我帶香菱和小盒子去,這開云軒就交給嬤嬤了。”
他的話意味深長,意有所指。
李嬤嬤視線往王漢住處的方向晃一下,心照不宣地笑著點了頭。
七日內,江斂只入了兩次宮,據說是太傅們都去宣政殿苦口婆心地鬧了番,說什么都不讓江斂繼續在三皇子身邊蹉跎歲月。
沈周如允了。
現在正是用人時候,哪怕太傅不開口,他也要找個機會把江斂要回來。
第二次入宮,江斂將借沈周如勢力查到的所有東西都給沈無霽備份了一遍。
沈無霽聽得一愣一愣,“你這是去當暗衛了?”
“太子、二皇子、五皇子在私下斗得熱火朝天,皇座上的那位自然要萬分關心,他手下人都不是白干事的。”江斂捧著茶杯微微一笑。
笑得沈無霽發涼。
就眼前的這一份份內容,他的好二哥在江斂面前早就裸成不著一物了。
江斂點一點晉王妃的名字:“這位公主比你我想得更有能耐,她是帶著挾天子令諸侯的使命而來,恐怕要不了多久,晉王府就要改名為大齊府。”
沈無霽捻起那一張紙細細看去。
自晉王妃入府至今,府中大半管事下人都被換了一遍,連沈無憂的門客都多了不少生面孔,抽絲剝繭看去,這些人祖祖輩輩與大齊都有關系。
既然這些內容都被呈到了龍案上,說明晉王已經從奪嫡大隊里遺憾出局了。
沈無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