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斂!”
曾老太醫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壓根沒聽進去,腦子里指不定還在各種謀劃事情,頓時氣不過道,戳他心窩地罵,“三皇子照顧了你幾天幾夜直接病過去了,再狠一點小半年的治療都要變成無用功,你就是不想管你自己,也想想三皇子!”
提到沈無霽,江斂才抬起頭,冷靜地認錯:“不會再有下次。”
曾老太醫氣得站起來連連轉圈,還真心里只有三皇子!
他氣不過,甩手又寫了兩副藥方,出門交給李如,恨聲囑咐:“一樣藥材也不許省!殿下和世子都要喝上三天,一日三次!”
李如應是,把藥方抖開瞧一眼,頓時咂舌。
光是他知道的苦味藥材就有三種,黃蓮簡直堪稱致死量。
他沒敢說話,揣著藥方就跑去廚房,然后又轉向三殿下寢宮,委婉告訴他曾老太醫很生氣,您和世子很遭殃的這件事。
沈無霽:……
他揉著太陽穴苦下一張臉,感覺自己體驗到李如和李嬤嬤之前的心情了。
不管要喝藥的兩人怎么苦去活來,曾老太醫發誓這次絕不手軟,不讓江斂長記性,也要讓沈無霽長記性。
沈無霽一鼓作氣喝完了,然后任由李嬤嬤心疼地給他喂糖、裹棉襖,自己又跑去廚房,親自端著屬于江斂的藥沖向江斂寢宮。
曾老太醫在門口把沈無霽攔下,上下打量他,見臉色確實好多了還穿得十分厚實,神色才緩和了幾分,允他進屋給江斂送藥。
屋內。
沈無霽吹涼了藥,用藥勺舀好,巴巴地把藥遞到江斂唇邊。
江斂:……
不用喝,他聞到這個氣味就知道里面加了多少料。
江斂掀起眸和沈無霽對視,他瞇起眼,視線有些危險。
沈無霽絲毫不怕,一雙褐色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里面充滿了幸災樂禍和幾分未消去的生氣。
察覺到眼前小人兒也在生氣后,江斂頓了頓,這才微微張開嘴,喝了第一勺。
第一勺,江斂表情就有些繃不住的破碎,忍不住坐直身體要接過藥碗自己喝。
沈無霽消氣了也心疼了,干脆把碗遞給他。
在親眼盯著江斂喝完藥后也有些扭曲的表情后,曾老太醫哼了聲,冷冰冰地吩咐:“接下來三個月我就住在行宮里給你倆養身子。”
江斂含/住沈無霽遞來的蜜餞,聞言微微皺眉:“沈周如沒說什么?”
“能說什么?”曾老太醫冷笑一聲,“我都已經請辭了,接下來天大地大任我逍遙,不過就是一個行宮,我來得起。”
江斂沉吟道:“海隆將軍呢?”
他習慣喊海隆為將軍,而不是用來折辱他的夫子名頭。
曾老太醫搖頭:“他應該不是皇上黨羽,但具體為了什么,我不知曉,這一路上也是對我頗有照顧,不過他帶來的那些侍衛都不是善茬。”
江斂:“無妨,無霽將他們安排至了雖不遠但是路程最繞的宮殿,那里有李如的人日夜巡邏,沒有十天半月熟悉繞不到這邊來。”
曾老太醫忙于治病,還不知道侍衛們的宮殿安排有如此巧思。
他驚訝地望向沈無霽,試探道:“殿下自己安排的?”
沈無霽羞澀地低下頭,點了點腦袋。
江斂笑容舒暢:“我病得突然,這段日子萬事都是無霽做的主,等毒徹底清空,無霽也會是萬人矚目的天才。
聞言,曾老太醫欣慰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得到又一位長輩的夸獎,沈無霽更開心了。
這不僅僅是夸獎,更是他與往日那個無知無覺沈無霽的訣別。
江斂道:“海隆將軍即便不幫我們,也不會是沈周如的人,對他暫可放心。無霽,等你身體好后尋個日子主動向海隆將軍切磋,拿出你的實力,海隆將軍自會認可你。”
沈無霽重重點頭:“我明白。”
香菱也好、衛云平也罷,能教他的都是最基礎的武學招式。
而海隆是身經百戰、統率過大大小小上百場戰役的將軍,學了更要會用,海隆的經驗和戰事眼光足夠沈無霽仔細鉆研好些年。
曾老太醫提醒道:“海隆不一定能留下,他是太學夫子,這次也只是護送我而來。”
江斂頷首,表示知曉。
聊妥了這段時間的事情,曾老太醫再給沈無霽和江斂診了次脈,確定兩人都有好好恢復著才滿意離開。
曾老太醫離開了,沈無霽便派李如去請海隆。
海隆進來時,屋里的兩人一個窩在被子里,一個窩在床邊,賴在床邊的人還搶了個棉被的小邊角搭在肚子上。
“殿下,世子。”海隆淡淡地行了個禮,好奇地打量他倆此刻的相處模式。
沈無霽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主動放棄小棉被從床頭滑下來,站直:“海將軍。”
他笑著露出小虎牙:“勞煩您親自來一趟,世子有事想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