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斂微微挑眉:“大公主的人手里,你只知道一位齊常在?”
香菱頷首:“還有齊常在的搭檔,殿下的奶娘,徐嬤嬤。雖然是死侍,但依舊存在背叛的可能性,奴婢與石韋兩兩一組,哪怕暴露背叛也只會影響一個人,大公主亦是按此法培養人手。”
沈無霽困惑道:“我書房的那本槐安詩集也是你放的?”
“不是。”
香菱搖搖頭,解釋道,“宮里不止是太子殿下的人,還有大公主生前留下的親信。是殿下發覺了那群人的存在,他們多是各宮宮女,只可惜年齡都大了。奴婢知您的奶娘徐嬤嬤就是被迫告老還鄉,而也是通過他們,殿下才知大公主死于沈周如手。”
“什么——!”
沈無霽猛地站起來,“你說我母妃,是被誰殺的?”
“沈周如……”
香菱一怔,望著沈無霽驟起的憤怒和悲傷,有些無措地又看了眼江斂,“奴婢以為,殿下看過第一本槐安詩集,已經知道了這些事。”
江斂退后幾步從后方環住沈無霽不斷顫抖的身體,冷靜道:“我察覺到了,但沒有證據。我母親和曾家都被下令封口,便沒有與殿下說這件事。他只知道沈周如對他下毒,他母妃生前也中毒了。”
“原來如此。”
香菱嘆了聲,輕聲道,“具體的事情,太子殿下也還在查,目前只猜出公主喪身的那場大火與沈周如有關,殿下身上的毒……也是,但公主生前也中了毒?”
江斂垂眸道:“我猜的,無霽身上的毒并不全是后天形成,我母親也死于中毒,所以安妃多半中了毒。”
其實這件事是上輩子沈無霽死后,沈周如癱了瘋了,瘋瘋癲癲地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后來大齊投降,他們在大齊皇宮里尋到了那一份無色無味的毒藥,確定是安妃所中的毒。
沈無霽猛地攥緊拳頭,悲怒不已:“那場火呢?那場火是怎么回事?”
他清晰記得那場母妃在火場中被橫梁砸去了生命,是他最敬愛的父皇不顧安危沖進火中將他救了出來。
見沈無霽情緒不對,香菱頓了頓,小聲道:“只是嬤嬤們離宮時這般說,具體的證據還需要重新尋當年宮中的人,或者審問沈周如……”
江斂瞥一眼香菱,知道他們手上肯定有證據,但現在沈無霽情緒明顯有問題,不能繼續刺激他。
“這行宮里誰是南皇太子的人?”江斂開口。
香菱警惕地望江斂,直白道:“太子交代,此事只能讓殿下知曉。”
江斂笑一聲,淡道:“那你先和無霽說,明日無霽再與我說。”
香菱:……
呸!
她磨磨牙,知道自己斗不過比狐貍還狡詐的世子,干脆道:“這是南皇國的機密,世子還請不要為難奴婢,這段時間內如果殿下有需要可以直接尋奴婢,奴婢會回稟太子殿下。”
江斂:“行宮有多少你們的人。”
香菱:“連奴婢在內共有七人,三人為奴仆,四人為侍衛。”
江斂沉吟,這個人數還勉強夠用,又問道:“夏江城有多少人可用?”
香菱謹慎道:“這個不是行宮的范圍,奴婢無權過問。”
“那就是有人,權力還不小。”江斂微微頷首,表示滿意。
香菱:…………
什么人啊!
江斂:“最后一個問題,南皇太子什么時候暗訪夏江?”
香菱:“……奴婢不知,若有需要,太子殿下會下達命令。”
江斂低頭看面色緊繃的沈無霽,溫聲問道:“無霽,想見你太子表兄嗎?”
香菱不贊成地望江斂,據她今晚觀察,現在的殿下明顯不具備沉著應對的能力。
江斂無視她的質疑,只半攬住江斂,等他的反應。
沈無霽猛一下咬住了唇,然后用力點頭,重聲道:“想!我要知道事情經過!”
江斂抬手在沈無霽頭發上輕輕撫過,安撫般說著:“可以,但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大悲大怒易傷身,你還在拔毒,半年內不能有極端情緒。”
沈無霽閉上眼。
他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卻在幾瞬后緩緩歸于平靜,他低聲說:“那就等半年后。”
江斂欣慰地笑了起來,半環半抱地將沈無霽帶到自己的床上,讓他躺下,輕聲道:“先休息吧。”
沈無霽情緒不穩定,安靜地拉起被子把自己悶成一個窩。
江斂站起身,邊往外走邊道:“好好睡覺,我待會來檢查。”
沈無霽不吭聲,江斂便當他聽見了。
或許沒過一會兒,或許過了許久,沈無霽覺得自己的腦袋一點一點變沉,在沉沉的怒意中陷入了黑暗。
外間,江斂與香菱幾番‘商討’,商量得香菱咬牙切齒去給太子殿下寫信,請太子殿下提早拔冗,來天沈夏江一敘。
她在信里大力提醒太子殿下,這個世子很難搞,偏偏無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