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斂帶著淡笑站在師傅身側,抬手對沈無霽比一個‘五’, 意思是暫定五百字的心得。
沈無霽頓覺頭大,連忙打起精神不敢再走神。
見沈無霽漸入佳境,江斂這才帶著沈無霽的第一個作品去給李如參觀。
李如強笑:“……殿下手藝真好。”
江斂瞥他一眼:“不及李管事眼光好。”
李如:…………
我就是阿諛奉承了點怎么滴!你再罵!
他拂開衣袖,走了幾步又靠回來,咳了聲,低聲道:“世子,這里你守著?”
江斂微微挑眉,會意道:“管事要去哪瀟灑呢?”
李如:“哎呀哎呀,你嫂子管我嚴,好不容易能借公出來這一趟——哎,你懂的。”
江斂漫不經心地推開他的手,淡道:“我只負責殿下,其余不歸我管,我沒聽見也沒看見。”
李如頓時樂呵呵地離開了。
沒有心理負擔地接過李如遞來的把柄。
江斂回到工坊,看沈無霽的一個又一個創意。
但很顯然,沈無霽并沒有手工這方面的天賦,勉強才掌握了弄圓口的技巧。
沈無霽焦頭爛額弄了半晌,忍不住把江斂也按到小凳子上坐著,“你也弄!”
江斂拿清水凈了手,溫文爾雅地擦干凈水,然后攥住把沈無霽弄成小泥娃的土,在師傅想笑又不敢笑的目光下開始搓瓶子。
不同于沈無霽越急越亂,江斂做得很慢,邊聽著師傅的指點,邊耐心地矯正形狀。
兩人都只捏了幾個小瓶子。
沈無霽起了壞心,跑去又捏了團泥巴,好不容易弄成形狀后又朝中間砸了一拳,把勉強還能看過去的瓶子砸扁了。
江斂視線幽幽地掃過來,他微微挑眉,問道:“這個形狀不錯,多砸幾個都燒出來?”
沈無霽好奇:“這也能燒?”
師傅壓住抽搐的眼角,“能、都能燒。”
江斂頷首:“那就燒吧,再從剛剛那些瓶子里挑一個送回去?”
他說的送回去是送去皇宮。
這次出來也是李如寫信被批準才安排的行程,怎么樣也得給個成品交代,越亂越好。
他說什么沈無霽就是什么,點頭應好。
兩人在作坊里待了小半天時間,沈無霽都累了。
江斂看一眼外面現了黑意的天,起身去尋李如。
不過李如那說法應該是去青/樓了?這么個點李如舍得從那條花街抽身?
李如帶來的侍衛支支吾吾幾句,江斂便知道不可能。
他非常好說話道:“殿下已經倦了要回去,你先安排吧,李管事我就默認他跟在車后面一起回去了。”
侍衛連連點頭,松一口氣道:“李管事就在后面,馬上就到。”
江斂轉身揮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領著沈無霽上馬車。
沈無霽有些困,迷瞪著眼睛問:“李嬤嬤安排好了嗎?”
“嗯。”江斂坐到他身側,低聲道,“李如去花樓了,侍衛松散,幾乎是暢通無阻。”
沈無霽:?
他好奇得瞌睡都醒了。
瞧著沈無霽嘀溜轉的大眼睛,江斂好笑道:“這么好奇?”
沈無霽笑嘿嘿地不說話。
江斂瞥他一眼:“聽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句話嗎?”
沈無霽老實點頭:“在話本里聽過。”
江斂朝他勾勾手指,把人喚道耳邊,道:“這是李如送上來的把柄,明兩天你就能看到什么叫做牡丹花下死了。”
聞言,沈無霽被嚇了個冷顫,歘地遠離,謹慎地問:“你要做什么?”
江斂側頭擺弄衣擺,淡笑不語。
等李如心滿意足地回房,已經是子時時分。
與江斂對話的那名侍衛守在門邊,見到李如安全回來后松了口氣。
李如一臉春風得意,走進房,把侍衛喚進來,“怎么樣?殿下今日玩得可好?”
侍衛小聲道:“看著挺好的,還做了幾個奇形怪狀的瓶子,改明燒好了會送過來。”
“挺好的。”李如隨手倒杯桌上的水,被杯入口的涼意驚了下,又實在渴得慌便都喝了下去。
見他這副模樣,侍衛忍不住勸道:“您已經為那位付出夠多了,現在三殿下在,您再去只怕會誤事。”
李如擺擺手,他臉上春風得意,眼中卻深邃無比:“無妨,如果三皇子有問題,我逃不過。如果三皇子沒問題,那單江斂就能鎮場。”
聞言,侍衛也說不出話來。
李如嘆道:“這個月多送二十兩去吧,是我沒那個膽子為她贖身,多給點,她過得也舒服點。”
侍衛是隨他多年的親信,知道很多內情,了然應是。
李如實在困得狠,打發了親信倒頭就睡。
睡了沒多久,他又被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