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自己找死!”江閑沒好氣的懟回去。
他怕自己氣死,直接轉移話題道,“錢蝶蘭死了小玄子也死了,開云軒空了兩個位置出來,沈周如肯定要安排人,接下來你自己搞,我沒空。”
江斂挑眉掃他一眼,起身作揖道:“那江斂先賀兄長升官之喜。”
……
得知錢嬤嬤和小玄子參與了何才人小產一事后,沈無霽在書房里枯坐了許久,一根蠟燭從整燃至盡,他未提過筆。
明柳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她手中端著藥,小聲道:“殿下,喝藥吧。”
沈無霽僵硬回頭,見是熟悉烏黑藥湯,目露厭惡,搖頭道:“不喝,我好多了。”
明柳沒錢嬤嬤那么大的膽子,她不敢多勸,只能又捧著藥轉身。
許是宮中其余人太忙了,開云軒的空缺第二天也沒人來補。
開云軒現在無人敢做沈無霽的主,天蒙蒙亮時,沈無霽便趕到了太學,坐在位置上發呆。
孟平這一次趕上了主子的心血來潮,提著書箱候在旁邊不敢吭聲。
一進門就見沈無霽按時上太學,太傅心情很不錯,特地走過來關懷問:“殿下身體如何了?”
“已經好多了。”沈無霽起身見禮,他精神上有些蔫,但身體還挺不錯。
太傅滿意頷首,轉身去講課。
開講兩刻鐘之后,太傅盯著最后面的位置重又皺起眉——
沈無霽在發呆,而且是很不給他面子的望窗外發呆。
太傅不客氣地點名:“孟平!出去站著!”
沈無霽猛地回神。
孟平已經唯唯諾諾地往廊上走去。
沈無霽張張嘴,又黯然地垂下了頭。
后面的課堂,太傅也不再管沈無霽,上完了文課,眾學子各自散開。
沈無霽猶豫許久再次尋到太傅想要道歉。
不等他開口,太傅直接道:“殿下往日如何,老夫不管,您什么時候要改過自新,什么時候再入這太學。”
說完,太傅轉身,邁步前又有力地道:“殿下年歲不小了,還找個伴讀好好用功才是。”
找伴讀?
沈無霽愣愣回答:“嬤嬤說我還沒到找伴讀的年紀……”
太傅:?
他回過頭來仔細打量沈無霽兩眼,忽地皺眉:“殿下說的是那位錢嬤嬤?這兩天的事情老夫不便多言,但殿下萬不可盡聽身邊人的讒言,尤其是親近者。”
沈無霽吶吶不語。
太傅:“若殿下想上進,老夫可替殿下向皇上稟報,為殿下尋一位伴讀。”
沈無霽眼中頓時有了神采,“真的嗎?”
太傅:“自然。”
答應了三殿下,章太傅扭頭就往宣政殿跑。
沈無霽不能參與武課,下了學自己一個人撤了。孟平本想跟著他,結果走到太液池就被沈無霽甩開了。
“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沈無霽如是說。
孟平是個極其識時務的人,領了話便直接撤了,半分打探的心思都沒有。
江閑在亭子后看得一清二楚,他掃一眼孟平規規矩矩離開的背影,對江斂道:“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
江斂微微點頭:“若是能尋到把柄,那這人就可用。”
江閑聳聳肩,不予評價。
別人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講究一個心悅誠服。
眼前這位卻主打找把柄,越渾水的魚,他用得越順手。
不過話說回來,他有時候真的很好奇江斂這眼睛是怎么生的,聊一句掃一眼就能知道對方的七寸在何處。
江閑邊想邊站崗放風。
江斂則在跟沈無霽聊天,做一個忠實的聽眾
沈無霽說他不開心,因為父皇又騙他。
江斂耳朵里聽著沈無霽孩童般委屈的碎碎念,心里盤算著沈周如上輩子露出馬腳的時候,還有無霽那自娘胎里帶出來的毒,也得找個時間清了才行。
“世子?”
沈無霽歪頭湊到江斂眼前,疑惑道,“你聽見了嗎?”
江斂回神,頷首道:“殿下確實需要一個伴讀才行。”
沈無霽眨眨眼,小聲地說:“可是……是父皇說年齡不夠的……”
他很困惑。
其實太傅陡然提到伴讀的時候,沈無霽還有些驚訝,他以為太傅記錯了他的年齡,后面才后知后覺明白伴讀和年齡壓根沒有關系。
江斂望著小孩兒梳得極好的發髻,心頭意動,不動神色道:“陛下是君,君說的話就是規矩,所以他說你年齡不夠那自然是不夠。”
沈無霽仰頭看他。
江斂重聲道:“殿下,君父君父,君在前,父在后。”
沈無霽是呆不是傻,他聽懂了,沉默一會兒小聲道:“可他是父皇啊……”
皇宮走水,母妃去世,是父皇冒著大火將他從火場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