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嘮叨,武功是個好東西,你要是喜歡就多練,還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李熙又低頭咬裴懷恩一口,惡狠狠地對他說,“反正我就是不練,你別想甩掉我這個大累贅,永遠也別想。”
裴懷恩:“……”
也行吧,不練就不練,除了寵著沒辦法。
橫豎說不通,裴懷恩疲憊地打哈欠,閉了閉眼睛,及時把話頭轉開了,說:“哦對了,聽聞你最近給了齊王不少實權啊,真沒問題么?”
李熙一聽裴懷恩這么問,就知道裴懷恩這是又被他搪塞過去了,連忙借坡下驢,再也不提重新練武的事,而是拍著胸脯和裴懷恩打包票。
“放心,當然沒問題。”說了這么久的話,李熙已經又困了,他緊緊的貼在裴懷恩身上,把裴懷恩當成他的安神香,含混不清地回答道,“都說事不過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種事,我不會再干了,就沖他當年把城門開得那么快,我也愿意信他。再說……再說他那么能干,若真放任他去道觀中當道士,豈非暴殄天物。”
更何況單單只靠趕盡殺絕的手段,是絕戰勝不了心中恐懼的,難道有一個淮王的教訓還不夠,還不足以令他學會如何容人嗎?
夜色微涼,月華透窗,李熙呼吸纏綿,執拗地與裴懷恩十指相扣。
“裴懷恩,我又覺得困了,你快陪我睡。”李熙縮在被窩里小聲抱怨著,“還有啊,我真的已經在很努力不變壞了,我當了好幾年皇帝,也沒有學父皇……所以等再過兩天,等你和我帶禮物去探望老師的時候,你可不許和老師告我的狀。”
裴懷恩這會子也困了,聽罷只隨意嗯了聲,他順手給李熙蓋了被子,很快也沒動靜,就如他們這幾年里最尋常的一夜,偶爾驚醒,便話趕話的閑談上那么幾句,平平淡淡,細水長流。
夜越發深了,然而就算是再長再冷的夜,太陽也總會升起,譬如昨日種種,便也都如南柯一夢,夢時痛如割肉,醒后轉眼成空。
又是一年好時節,有愛意浸染,料想早就已經長大的虎崽,和他身邊這只浴火涅槃的重明鳥,從此都是好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