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怕我對你不利?弒君奪權的蠢事我不做, 那太危險了。”裴懷恩不答反問,語氣里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再者我一介布衣, 如何還能動得了你,你不該怕我了, 你該對我說真話。”
手腕被裴懷恩攥的有點疼,李熙皺眉撲騰,還不等裴懷恩把話說完,便脫口解釋道:“不、不是,我不怕你害我,我怕你傷心。”
話落,身后力道驟然放松,緊接著又壓得更緊。
李熙敏銳察覺到裴懷恩的喘息變重了,糾纏間,他又想起裴懷恩方才問他的話,心口仿佛壓著塊巨石。
“這句是真話。”半晌,李熙忽然這樣說,聲音很輕很輕,像乳燕的羽毛。
身后很久沒有動靜,也沒動作,李熙猜不著裴懷恩心里怎么想,只覺得裴懷恩抓著他的力氣越來越大,把他的手腕都抓麻了。
有點急,像是生怕裴懷恩不信他,李熙鉚足了勁往后看,哪知腦袋才轉過來,就被裴懷恩壓著后腦勺摁了回去。
“……”
“……裴懷恩!疼!疼了!”李熙的臉皮沒有樹皮厚,他不滿裴懷恩這樣做,眉頭一下皺起來,連嗓門也扯得更響,“是真的!真的!我沒有騙你!”
裴懷恩左手攥住李熙雙腕,右手壓著李熙的臉,瞇眼笑道:“狼……”
李熙連忙打斷他,揚聲道:“狼沒來!狼沒來!這把狼沒來!”
裴懷恩:“……”
雖然有點不合時宜,但裴懷恩確實被李熙這急著解釋的模樣逗笑了。
須臾右手改壓為托,裴懷恩嘆了聲氣,用右手手掌實實在在托住李熙的下巴,強迫他仰起臉,白嫩頸子抻得筆直。
裴懷恩蜷指蹭李熙的唇,眼睛盯著李熙上下滾動的小巧喉結,低聲笑了許久才道:“嗯,我知道,你怕我傷心。”
彼此認識這么久,他怎么可能蠢得連李熙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都聽不出來?
未料此言一出,李熙這邊卻是真炸了。
“你既然知道,眼下又是什么意思!”李熙使勁掙扎,像只被捕獸夾困住的毛茸茸小白貂,因著被裴懷恩身上的香味包裹,眼尾眉梢皆是艷色,“你……你放開!這是在外面!”
裴懷恩不理他,把手指往他齒間探,摸他小小的牙尖。
“不是折騰,是想念,我并不傷心,但忍耐的很辛苦。”裴懷恩說,手上動作不停,“我裝了這么久你的貼身侍衛,每日與你不過咫尺,卻始終不得更進一步,你方才哄得我很開心,我太想你全身顫抖著求我的樣子了,不想再忍了。”
聞言,李熙簡直想破口大罵。
裴懷恩這人,發怒時要折騰他,高興時還要折騰他,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慕容瑤可才離開沒多久!
像是看穿了李熙的擔憂,裴懷恩很好心地提醒他,“乖,叫聲別那么大。”
裴懷恩這話說的曖昧,故意把李熙同他拌嘴的氣話曲解了,把李熙逗得嘴唇發白,恨不得一腳把裴懷恩踹出去。
平白鬧了這么一遭,李熙心里一點也不難受了,甚至氣的想咬裴懷恩一口。
說來也挺奇怪的,自從和裴懷恩在一起,李熙便錯覺自己在面對著裴懷恩時,總會變成一只不知疲倦的獸。
裴懷恩也是野獸,他們彼此狼狽為奸且配合默契,無數次在對方面前短暫拋開身為“人”的廉恥,無論是談正事還是爭吵,最后似乎總要順理成章地雙雙溺斃在欲海里。
這種感覺很可怕,也很奇妙,李熙眼睫顫顫,垂眼看向自己的鼻尖。
那里掛著顆汗珠。
裴懷恩的手還在往他嘴里伸,他用舌頭把它們往外推,說不清心里是害怕更多,還是期待更多。
慕容瑤有可能會回來,正如裴懷恩方才所說,假如她聽見這邊有聲音的話。
“……什么時候換的人。”李熙含糊地問。
裴懷恩如實回答他,說:“從你讓玄鵠看住我的第一天。”
頓了頓,又說:
“你剛剛跟我說的話,我全聽進去了,也知事到如今,順水推舟娶了那大滄公主才最好,可我還是不甘心,我很妒忌,我從不知自己竟是個這樣善妒的人。”
李熙支支吾吾地點頭,掙扎力道漸小,懸著的心終于全死了。
裴懷恩了解李熙的性子,知道李熙每次都看似不愿,但等真的動了欲,卻又無比放浪,于是越發放肆地對他上下其手,撩撥撫摸。
“別動,你在這里陪我一次,我讓你娶她。”裴懷恩低聲說,甚至想不明白自己現在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思,“還是說……你想把人喊回來,讓她親眼看見你跟我好?”
李熙喘息急促,裴懷恩早已松開了他的腕,摸進他的衣裳里,這讓他不得不主動屈肘撐著身前樹干。
“只要、只要在這里……一次,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是么?”李熙不放心地問,“以、以后你也不能再提……你放心,我只要兩年,我不會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