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算了,陛下給一百多進士都安排了好去處,一甲的狀元探花榜眼現在都受了重視,擔了重任,而別的進士也有適合他們的職位,唯有他,剛開始選官只給他一個閑職,不就是懷才不遇嗎?
所幸他有家世家底,每日逍遙自在也是能過,雖然不能實現抱負,但一輩子做一個富家子,在叔叔的蔭庇下也能快活一生。
誰承想的,陛下倒是突然想起他了,但不是好事,沒有進六部也就罷了,也沒有去做地方官,而是安排到了這個都是臭烘烘的大男人的遠航船隊做什么副首領,仆從也不能帶,丫鬟也不能帶,金銀財寶也用不上,連錦衣綢緞都要自己洗。
早知今日,他還不如不科舉呢?
龔明看著這位副首領:“韓大人,以往派人出使鄰國,都是要展現我大巍國力,主要就是要他們的國王臣服大巍,可陛下卻說,這次遠航主要是為了搜尋奇植異畜,那是否就不需要……”
龔明還沒說完就被韓休打斷了:“陛下只說了主要是為了搜尋奇植異畜,可沒說不展示大巍國力,不讓萬國臣服???”
龔明:“原來如此,還是你們這些考過功名的人腦子好使,是為兄狹隘了。”
韓休自然知道陛下的意思是要低調,只是為了要奇植異畜才遠航,但陛下將毫不情愿的他安排到這個遠航船隊來擔任副首領,就要承擔讓他擔任不合適之責的后果,不是想要低調嗎?他韓休何時低調過,就要高調,就要造作,最好把外面鬧他個天翻地覆。
二十日后,船隊行至一西南小島國,此他們的船隊是從徐州出發,繞行至西南,所以真正離開大巍海域還不過五日,這小國與大巍相隔不遠,素有聯系,而隨船的翻譯也有會此國之語者。
龔明本想路過此小國,再以大船展示一下大巍實力也就罷了。
誰知路過小國之時,卻被小國以投石攻擊,而他們亮出大巍的旗幟,這個小國還不以為然,反而派會大巍語者朝船隊大聲挑釁道,大巍北方的聊國才是真正的雄獅,而巍國不過是一只老了掉了牙齒的老虎罷了,還敢派船到他們康葡國周邊來,簡直是不知所謂。
這康葡國真是一個小小的島國,國土也不過一個縣那么大,國人也不過幾萬人,但因為地處偏遠,又不產什么值錢的東西,所以幾百年來一直相安無事,沒哪個國家進犯。
可國王從未出過康葡國,自然不知其國有多小,也不知別國有多大,也想象不出一個有近萬萬人,國土比他國大上千倍的國家意味著什么,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傳了幾手的消息怕是過了一兩年才能從大巍和聊國傳到康葡國,康葡國王只是聽著幾年前的傳聞,以為聊國是一個比他們康葡國大上幾倍的國家,而巍國是一個跟他們差不多大的國家。
一見巍國竟然有船隊接近他們康葡國,自然感覺受到了挑釁,想要報復回去。
韓休本以為來到這里受的最大的苦就是沒有仆從丫鬟服飾,但他還是個副首領,還能叫手下服侍他,雖然那些大頭兵笨手笨腳,但教導一番也不是不能用。
誰知他還是太樂觀了,這二十日來,若是靠近大巍港口能補給一些,就能吃一些新鮮的菜和水果,可若是沒有補給,就只能吃發的豆芽和喝綠茶,吃肉也只能吃一些臘肉,根本吃不上新鮮的,這船里水都是緊俏物,洗菜這種事就不要多想了。
誰知這還不是最苦的,最苦的是他的衣物只能十來天才洗一次,洗澡也是只能擦一擦身子,若是真想要洗澡,可以跳下海去,但船可不會等人。如今他哪里還算是世家公子啊,簡直跟野人沒什么兩樣。他們神仙下凡的陛下,為何偏偏不喜他。
龔明氣哄哄地回到船艙,見他們這位生無可戀的韓大人,
“韓大人,康葡不過一彈丸小國,也敢挑釁大巍,這可如何是好?”、
韓休心中對陛下的怒火尤甚,要低調是吧?不想要萬國來朝是吧?
“敢挑釁我們大巍,打,打他丫的。”
龔明:“可是……”
韓休打斷道:“我是二甲進士,世家公子,從小就學揣摩圣意,是你懂陛下還是我懂陛下?”
龔明:“打?!?
康葡國用投石機朝巍國的大船扔了石頭,卻見巍國根本不敢反抗,康葡國王哈哈大笑,又對全國唯一會說巍國話的翻譯道,“讓他們巍國給我們進獻禮品,不然以后只要有他們巍國的戰船路過康葡,我們就會打得他們屁滾尿流。哈哈哈……”
翻譯行至海邊,見投石機還是不斷地朝巍國大船上扔石頭,可這些石頭根本傷不了巍國的大船。
翻譯大喊:“我們的國王說了,讓你們巍國每年向我們的國王進獻禮物,不然……”
話還沒說完,就見巍國的大船上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鐵疙瘩,上面還有一個圓筒,而那個圓筒所對著的方向,正是不遠處康葡國王的二層石頭城堡。
翻譯又見巍國人將一個圓疙瘩點燃了,然后投進了那個鐵疙瘩里面,翻譯和在岸邊投石的眾人,突然后背發涼,卻不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