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說,你到了京城,直接進新成立的醫學監,跟著太醫李太醫學醫,不過你現在不識字,只能從學徒做起,既要學字也要學醫,現在沒有品級,不過他一定讓醫學監的眾人多關照你,不會有人敢瞧不起陛下的恩人的,只要你醫術進步,就能在醫學監考官,不必做誰的官夫人,直接做官。如此你可愿意嗎?”
李心慈聽到此話,眼眶直接紅了,本以為是幾人之間的閑話,陛下卻牢牢記在了心里,知道她的遺憾,直接安排好了讓她重新開始自己的夢想,李心慈如何不愿意呢?
不過她看著一旁的丈夫,卻還是有幾分猶豫。
卻見張壽又轉頭對著王漁說道:“王大恩人,陛下說你從小就在這個村里長大,也以捕魚為生,以前唯一一次出遠門之時,見到了里此處三百里外一條無比寬廣的河,你才知道這世間不止村中的這幾條小河,那時候你多么希望造一艘巨大的船,在那條河中遨游。”
“陛下說,若是王大恩人愿意,可以直接進工部的泊船司,當然也是從學徒做起,若是你學有所成,就能參與制造一艘真正的鋼鐵巨船,此船不止能在大河中行駛,也能在海中行駛,甚至能穿過一整個海洋,將海的那邊的神物帶回大巍。”
“至于你們的一兒一女,也能進入太學讀書,若是成績優異,也能以后考科舉為官,如此,你們可愿意?”
被當今圣上如此貼心細致地安排,陛下甚至將他們的夢想繪制成了無比具體的模樣,他們如何不愿意呢?
夫妻兩人異口同聲道:“愿意。”
村民們看著這兩人,心中無比后悔,十日前怎么沒去河邊呢?不然說不定救皇上的人就是他們了,住大宅子和得一萬兩銀子的就是他們了,不過陛下怎么與他們想象中的不同,既然是救了他的恩人,難道不應該直接封個大官做做嗎?怎么還讓他們去做學徒,還要考官,他們連書都沒有念過,怎么考得上,看來陛下雖然被他們救了,但不太喜歡他們嘛。
王漁和李心慈雖然如今都父母雙亡,且無兄弟姐妹,但還有幾位堂親,他們的堂親本來見他們救了當今皇上,本以為要有一位大官親戚了,到時候貼著王漁也要到京城里去住大宅子。
誰知陛下竟然沒有封王漁做大官,反而讓他們夫妻倆堂堂陛下的救命恩人去做學徒,看來他們雖然救了陛下,但怕是沒有服侍好陛下,甚至可能不知道那是當今圣上而言語間冒犯了陛下,把陛下給得罪了,但陛下還是不得不報他們的救命之恩,所以既賞了他們大宅子與銀子,又讓他們去做學徒羞辱他們。
他們還是不要跟著王漁夫妻倆去京城住大宅子了,多跟他們要點錢就行了,畢竟他們得罪了陛下,也不知哪日被看他們不順眼的皇上怪罪了,說不定會牽連到他們,這京城怕是有命去沒命回。
想到這里,無論是兩人的堂親,還是村民們,心里都好受了一點。
如今也是八月底了,休養了幾天的陸蘭錆如今不得不離開京城去往邊關,不過在離開京城之前,他還有一件無比重要的大事要做。
賀疏舟此時右腿骨折,傷筋動骨一百天,正好不用每日鍛煉了,也不必見教他練武的陸蘭錆,正好他這些日子里躲著陸蘭錆,連上朝之時,眼睛也不敢朝陸蘭錆那里瞟一眼,生怕又惹得這家伙春心萌動。
王福看著陛下,卻十分著急,本來陛下的知心人就少,如今與安寧王也不知鬧了什么別扭?這安寧王日日求見,陛下都以忙著批閱奏折/面見大臣/生病了不方便見人等等理由拒絕了,陛下若是沒有知心人,那不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嗎?
王福:“陛下,安寧王求見。”
賀疏舟:“就說朕今日心情不好,不宜見人。”
王福:“陛下,安寧王明日就要前往邊關,今日是來向陛下告別的。”
賀疏舟這才發現已經八月底了,上月陸蘭錆說八月離開,誰知發生了一系列的事,這才耽擱了,如今已是陸蘭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了。
今日可是他與陸蘭錆今年甚至未來幾年來的最后一面了,賀疏舟摸著下巴,面無表情道:“那讓安寧王進來吧。”
陸蘭錆在宮門外焦急地等著,本以為今日陛下也不想見他,甚至想今晚夜闖宮門,去見他的陛下今年的最后一面,誰知峰回路轉,陛下竟然愿意見他了。
陸蘭錆踏入殿中,就見他的陛下沒有看他,只是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書,他想起之前他初發現自己的感情,逃避了幾日,陛下等著他入宮之時,也是這般不看他,只看著手中的書,不過,他知道陛下知道他來了。
不過那時陛下認為他是重要的友人,在等著他的解釋,這時他卻是陛下所厭煩的追求者,這時的陛下或許是真的在看著手中的書,不想看他。
陸蘭錆輕身走到賀疏舟身前,輕聲說道:“陛下,微臣今日來向陛下辭行。”
賀疏舟才將頭抬起,看著眼前之人,此時的陸蘭錆沒有穿官服,反而精心打扮了一番,比去年中秋進宮之時還要隆重,他本就長得極好,如此一番打扮,更加光彩照人,賀疏